燕子归来

高钧

初夏，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屋檐下的燕子是否归巢？我担心地抬头看看廊灯上燕巢，边有燕尾抖动，心中一阵喜悦。这时脚下有滑，低头看去，顷刻由沮丧转为惊喜——半个燕蛋壳！小小的、白色的、半圆的壳，上有大大小小棕色斑点，一只小燕子出生了。

发一组朋友圈，手指顶蛋壳的照片，让朋友猜，答案踊跃：“是麻雀蛋壳吗？”“是鹌鹑蛋壳吗？”我忍不住了要赶紧把这心中愉悦分享给朋友：是燕壳。燕子归来，我又能和“她”做邻居了，提着的心，这一刻放下了。

五年前，有燕子在我乡下房子的屋檐下筑巢，让我惊喜万分。为观察方便，我踩着高凳，用相机的放大功能观察燕子并拍照。秋天燕子飞走，我实在受不了廊灯上污迹斑斑的燕巢，心想“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反正燕子明年总会回来的，于是便将燕巢清理了一下。

第二年燕子没有“爽约”，我却不满意只在白天观察燕子，很想看看燕子一家如何度过夜晚，于是打开了廊灯，可能是灯光惊扰了燕子，下次再回乡下，燕去窝空，门廊下躺着一只死去的燕雏……顷刻间，我陷入内疚不能自拔，没有善待喜欢的燕子，燕子会原谅我吗？以后的春天燕子还会来吗？

忐忑着、期盼着，又一个春天，燕子没来。春节前打扫卫生，尽管壁灯脏兮兮有碍观瞻，我决心不再动燕巢，万一燕子有朝一日回巢，找不到曾相识的家怎么办？

2020年疫情肆虐，燕子还是没来。难道疫情也影响到燕子的生存了吗？燕子没回，我心倍受折磨……

以后每回乡下，打开院门第一眼，总是习惯地看看燕巢。今年春花浪漫之时，我又回乡下，廊灯下地面怎么这么脏？屋前有掠过的燕子……欣喜若狂！燕子回来了，它们不计前仇，终于又回来了！

赶紧上网查阅，得知燕爸燕妈需要共同孵化15天，小燕才会破壳。聪明的燕子，趁我们没回乡下的两周时间，火速安营扎寨，现在小燕子都孵出来了，太明智了！离小燕能飞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燕回兼程寻旧迹，与尔交好贵为邻”。值得珍惜的邻居，我要小心翼翼，不再打扰你，两年的等待，这一刻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