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水

刘耿

8月19日在美国波士顿举行的UFC292比赛中，现任女子草量级冠军张伟丽战胜巴西人莱莫斯，成功地卫冕金腰带。

前三个回合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两人都在进行地面缠斗，张伟丽一直占据明显优势并伺机寻找降服机会。第四回合，张伟丽一度改变战术进行站立对攻，但之后她再次抱摔放倒莱莫斯进入地面。最后一回合，张伟丽重拳击倒莱莫斯，在绝对的地面压制中打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在25分钟的比赛里，张伟丽对莱莫斯进行了将近15分钟的地面压制，同时在打击数上以296比29领先。密不透风的压制是这场比赛的关键词。

赛前，张伟丽说了一句很有禅意的话：“这次我想像水一样，不管莱莫斯有任何角度、任何空当，我都会像水一样把她包裹起来。”这场比赛与往常一样，张伟丽的出场音乐依旧是《沧海一声笑》，但莱莫斯或许意识不到等待她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洪荒之力。

张伟丽对武学的这番顿悟，说明她的武艺到了融会贯通的新境界，而不只是限于“技”了。进入UFC之后，张伟丽被冠以“马格南”的绰号。马格南是一家武器制造公司，以研发和制造大口径枪械著称，由此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张伟丽的技术特点，强悍且具有爆炸力。但此番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者莱莫斯，张伟丽似乎想换一种风格，她想到的是“水”。

这番灵感应该是来自李小龙的总结：“Be water, my friend.（像水一样，我的朋友）”，不过，大师的话总是让人感觉似是而非、似懂非懂，尽管李小龙也有些阐释：“放空你的思想，似水不定，似水无形。引水入杯，即成杯形；倾水于瓶，即为瓶状；落入茶壶，即呈壶样。”可同样难落地。张伟丽的“像水一样包裹对手”一下子就把大师的思想落地了，颇有金针度人之感。当然，大师的这番话有更丰富的意涵，张伟丽的诠释只是其中一面，但张伟丽确实是结合自己的实践发展了大师的理论。

大家认为张伟丽在此战之后，跨入了一统草量级的新阶段。其实，张伟丽在功夫哲学上的进阶才是更大的进步。张伟丽化身为坚硬的水，也让我们体会到了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东方武学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