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车手幸存不再靠运气

麦卡

短短几天内，现实重温了两次也许是最好的赛车电影的《极速风流》（Rush）。

不羁燃烧生命的马拉多纳让人想起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在赛道上无畏的英国F1车手詹姆斯·亨特，上轮F1巴林站格罗斯让的烈火逃生则让人想起三届F1冠军、去年刚过世的传奇尼基·劳达在1976年北纽博格林“绿色地狱”的遭遇。当时他撞车起火，在800摄氏度高温下待了一分多钟，却奇迹般地在多次植皮手术后复出，最终在那一年惜败于亨特。

当年劳达逃生，所有人都在感叹他“意志力强”和“运气好”。但如今格罗斯让的幸存就不同了。

格罗斯让以221公里的时速撞穿护栏，车身断成两截并爆炸，燃起熊熊大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但被迅速救出，而且只有手和脚踝有轻度烧伤。令格罗斯让如此命大的，不只是运气。F1近年来新增的几个部件救了他。

居功至伟的是2018年F1赛车新增的的HALO系统。这是一个安装在驾驶舱上方、由钛合金制造的保护装置，用于防止在撞击事故中车手头部被重创。这个重7公斤的东西可以承受12吨的冲击力，相当于一辆双层巴士的重量。

从HALO开始提出、测试到投入使用，始终伴随着巨大的争议，因为它“丑”得像人字拖，还遮挡车手视线，它改变气体流动则让车队付出巨大的改装调试成本。

如果不是HALO系统，格罗斯让的车撞穿护栏时，承担护栏冲击的就不是坚固的HALO，而是他的头部。如果1994年“车神”塞纳、2014年的法国车手比安奇能用上HALO系统，他们完全可能幸存下来。

除了HALO，F1力推的单体壳座舱让座舱不容易直接解体，给车手更完整、更充裕的逃生空间；大量尖端防火材料制成的赛车服和手套，则让车手在车祸引发的大火中免于被严重烧伤。

但即便有了格罗斯让这样的正面案例，关于“高科技安全设备是否折损了运动本身的魅力”的讨论仍不会完全消停。但是，和其他很多高风险的运动如拳击、自行车不同，F1车手所面临的危险，是伴随着赛车性能的提升而提升的，如果科技只作用于速度的提升而不做安全性的改进，这对于车手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

虽然总有些车手愿意牺牲安全性去博取更快的速度、更好的成绩——一如1976年的亨特，正是他的赛前投票让纽博格林站比赛在暴雨中继续进行，间接导致了劳达的车祸——但安全才更符合车手群体乃至F1这项运动的整体利益，这也是大势所趋。

人们热爱惊险刺激的F1，但没有人愿意只在记忆中欣赏车手风驰电掣的高超技艺。愿高科技让塞纳、吉尔斯·维伦纽夫离世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