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洋溢的脸庞 饱经风霜的双手

特派记者 章丽倩 发自东京

在东京的炎炎烈日下，在海风的欢快劲吹中，在赛艇的比赛场地边，跟刚以碾压之势夺得女子四人双桨奥运金牌的中国姑娘们聊防晒话题，感觉特别应景。

队里年纪最轻的张灵看到记者们被晒得大汗直冒，皮肤也有点晒红了，就顺势讲起了她们的防晒心得。“黑，肯定会黑啊。训练前我们得涂一堆（防晒），基本上都要涂三层，两层防晒加一层隔离，还有人可能涂得更多。”不过，队员们一旦上了艇，一旦练开了，那些天生爱美的小顾虑就都被她们抛去了九霄云外。

与被明显晒黑了的肤色相比，赛艇姑娘们更不愿主动示人的是她们的双手。因为长期训练，她们的手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削了又长、长了又削、已跟血肉融为一体的老茧。青春洋溢的脸庞和饱经风霜的双手，若非亲眼见到，大抵很难将这二者马上关联到一块儿。

而且，这老茧对赛艇姑娘来说还是多不得又缺不了的存在。茧子太厚了会让她们握不牢桨，全削没了的话又会直接折磨掌心肉，所以只能不定期地适度削。那份痛的滋味，也是外人领会不了的。

坦白说，国内较少有对赛艇项目特别熟悉的记者，平日里公众关注度不高和训练地点偏远较难采访，这都是客观存在的情况。所以，在经过了赛后混合采访区的匆匆一面后，记者们几乎都没料到，等到女子四人双桨的前三名新闻发布会举行时，竟是三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而类似这样需要考验耐性的情况，则是赛艇姑娘们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在这场等待临近终点时，我终于见到了这条冠军艇的教练张秀云。从1993年赛艇世锦赛上夺冠算起，张秀云一路坚持并拼到了2012年伦敦奥运会。始终缺一块奥运金牌就是她赛艇生涯中最大的遗憾（她的最好成绩是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取得的女子双人双桨亚军）。此番来到东京，这未圆满的一角终于由她和她的弟子们来亲手补上了。

“她们夺冠时的轻松你们都看到了，但背后的不易大家是看不到的。”虽然全程戴着口罩和防风镜，面对面交流的感觉有些被削弱了，但张秀云情绪上的起伏，以及那种既欣慰又心疼的感觉，还是经由这一句句的话被传递了出来。

在以遥遥领先之势划过终点线后，崔晓桐、吕扬、张灵、陈云霞四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岸边。这是她们每一次完赛后都会有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往岸边看教练张秀云到底站在了哪儿，她们见到了她的身影，心就仿佛落到了更实处。“她们能力达到了，但以前就是不够自信，相信在这次（东京奥运会夺冠）之后，她们的心境会大不同。”张秀云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