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也能遮羞

沈雷

在中国队与塔吉克斯坦队比赛赛后，国内舆论的焦点完全集中在那个被吹掉的进球之上。

这当然是一个争议性极强的判罚，但蒋光太处于越位位置毫无争议。有关“角球不存在越位”的质疑完全缘于对规则的误解。当角球罚出后、第一个人触球前确实不存在越位，但只要出现触球，就不再属于角球范畴，同理还有界外球关于越位的判定。

蒋光太与底线之间只剩一位防守球员，因此处于越位位置上。但现行足球规则明确了处于越位位置并不一定越位违例，认定的前提是该球员有没有从中获益——比如拿球、干扰对方球员防守等。这一认定需要裁判做出主观认定，而无法用半自动越位系统直接判定。也因此，该球的裁定由VAR介入，并需要主裁判观看回放后作出决定。

唯一也是最大的争议正来自于沙特籍主裁判阿勒·胡韦什认定蒋光太干扰了最后一位防守球员，阻挡了他可能破坏这个进球的动作。蒋光太客观上确实挡住了门线内的防守球员，但对方似乎没有做出任何试图去阻挡进球的动作，而从球的轨迹和速度而言，塔吉克斯坦球员也很难挡出来球。但这是基于假设的主观认定，既无法证明“能”，也不能证明“不能”。胡韦什基于规则授予自己的权力做出了判定，难以用对错来认定，但这个判罚不能说服大部分旁观者。

不过在很大程度上，中国足球要感谢这位沙特主裁判。他的争议判罚让中国队陡增了几分被冤枉的悲情，令自己成为这场比赛的靶子，中国球迷在骂骂咧咧中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球队在亚洲杯首秀里踢得有多烂的事实。

看起来，中国队距离胜利只差了裁判的一个念头。但他们距离失败其实也只是多了几分运气，而且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了数次，足以证明这并非偶然。对手塔吉克斯坦只是第一次出战亚洲杯的菜鸟，无论是底蕴还是实力，称其为亚洲二流都非常勉强。即使是这样的对手，仍能在对中国队比赛的大部分时间里扮演着强者的角色，如何定义中国足球，大约也是能有答案的。

有人用“中国足球现在只能争取惨胜”，或是“先抑后扬一直是扬科维奇的足球风格”来自我安慰。能理解这份善意，但这不会改变中国足球的现状。中国足球正无可辩驳也无法阻挡地滑向亚洲三流，短期内看不到能刹住车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