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试验

沈雷

在“五一”小长假后的第一个周末，中国足协官宣了女足国家队新任主教练——54岁的澳大利亚人安特·米利西奇，让这个空缺了半年的帅位终于有了新主人。

从履历和中国足协公布的选帅条件而言，米利西奇当然符合条件。但外界其实并不知晓，足协最终从哪些候选人里做出了选择。42名候选人通过初审（其中外籍教练41人、中国教练1人），12名候选人提交国家队建设顾问小组审议，其中九人通过复选进入面试——从这些冷冰冰的数字里其实读不出所以然来。

争议也伴随而来。另一位澳大利亚籍候选人的经纪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大段的抱怨。毫无疑问，其客户的履历确实比米利西奇更辉煌，但在选帅过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外界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也因此无从判断对错。

选帅成功与否，最终都以成绩发言。外界或许已经习惯了中国男足扮演失败者的角色，而曾经辉煌的中国女足，其实也已经走了二十多年的下坡路。在“失败的换帅”案例上，女足甚至多过男足。

自带队连得奥运会和世界杯亚军的马元安下课以后，已有十三人担任中国女足主教练（不包括米利西奇和没有正式名分的代理教练），其中马良行担任两任。所有十四任教练里，只有郝伟和贾秀全干满三年，但也撑不起一个完整的四年周期（无论以世界杯还是奥运会计算，一个周期均为四年）。这正是不断失败的写照，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换帅的过程。

比短暂的执教时间更可怕的事实，是女足前任主帅们揉捏着各种风格——有知名外教，有在国内长期执教女足的本土教练，有被足协重点培养、退役没几年的男足原明星球员，有突然被插班到女足领域的男足教练，有十多年前带过女足又被请出山的功勋老帅，有莫名其妙上任的“彩票式”教练——所有能想到的一切类型教练，都被集中在了“中国女足主帅”这个框架下。中国足协在二十年时间里做了如此之多的试验，不断地否定自己，尝试新的方向，再否定自己作出过的否定，来回横跳。这样能获得成功，才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具备成功的国际大赛主教练执教业绩、来自女足高水平国家（地区）、对中国足球有一定了解等，这是这次女足选帅对外公布的标准。根据这些标准总能选出新任主教练，但与成功无关。我们不清楚中国足协是否确定了女足的发展方向，并打算就此走下去。过去二十多年里画出的一团乱麻，让人很难对此抱有信心。若没有这一点，比米利西奇更完美的人选，也不可能在任上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