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 星期日
十日谈征文 你没喊累 清早 往日好时光 藤荫杂记 永烈不熄
第12版:夜光杯 2020-05-23

永烈不熄

张锦江

在我的印象中,叶永烈是一个永远精力充沛,不知疲倦的人。惊闻他去世的噩耗,我难以相信,在客厅里来回踱着,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叶永烈对写作事业,是那般执著,那般专心致志,那般勤奋,那般毅力非凡,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永烈”着,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

我与他的深刻接触,是始于1988年9月,那时,深圳特区已建整整十年,我受百花文艺出版社所托,组织上海、广东作家采写团赴深圳创作报告文学集《深圳之光》。我为采写团团长,广东作家杨羽仪为副团长,由老作家峻青、哈华以及上海大学副校长林炯如为顾问,采写团成员中,上海作家有叶永烈、赵丽宏、吴芝麟、田永昌、张士敏、江迅、王也等,广东有伊始、廖红球、吕雷、邹月照、黄天源、杜峻、李建国等。我们下榻在上林苑宾馆,由深圳市政府副秘书长曲华主持了一个欢迎仪式,峻青代表作家们作了发言,然后就下到深圳全市各工业口的单位采写报告文学,反映深圳创办特区十周年中改革开放的成就。叶永烈采访的单位是深圳赛格集团以及董事长马福元。叶永烈日期观念非常强,我在9月28日收到一封他寄自“上海漕溪新村”的信,信上写道:

锦江同志:接江迅电话,知你们今日已返沪。

我于23日上午8:30离深,当天下午2:30飞抵上海。当夜便出席欢迎马思聪女儿的宴会。这几天一直忙于陪她在沪访问。今天送走她后,总算可腾出手来写作。两天后,我即把文稿以快件寄深圳,待他们审定后寄你。附上照片。祝国庆好!

永烈

88.9.28

叶永烈的为人之严谨,写作之勤奋,此信可见一斑。

那年国庆后不久,我即收到了他的稿件。作品的题目是《集团军和他的“司令”——记深圳赛格集田及其董事长马福元》。末尾记着:1988年9月15日-10月2日深圳-上海。

他信上所说的照片,就是欢迎仪式上以及散会后拍的照片,有峻青的发言照,还有我与他、赵丽宏、田永昌的合影。

这一刻,我找出这些照片,看看叶永烈、赵丽宏、田永昌与我们都很年轻,还都风华正茂。看着泪水禁不住……永烈走了。

之后,我与永烈还有两回深刻接触。

一是我供职的上海大学文学院与上海空军政治学院会同上海作协举办一期“全国青年作家讲习班”,我邀他来做了一次讲座。邀请的讲师团中还有王安忆、周介人等,学员中有苏童等。二是我的同事女作家戴厚英老师被害。他写了一篇《戴厚英之死》,其中写到死因的偶然性。我因调离上海大学文学院,去了华师大,当时,我与戴厚英老师同为上海作协举办的作家班开设创作课,我与她合上,上半段我上,下半段她上,正因我的调离,她只能度假中途从乡下赶回上海顶我的课。正因为这时间点的变动,她遇害了。叶永烈为确认这离奇的时间变动,专门在电话里采访了我,我如实讲了。叶永烈后来也如实写了。

永烈几乎分分秒秒都花在了创作上,我们虽离得不远,但我并不想打扰他。不过,我很关注他的创作,因为教学工作需要,研究儿童文学,我翻阅了他的《小灵通漫游未来》等作品,这作品影响了好几代人。去年出版的一本《陈伯吹书信集》中,有一封陈伯吹写给叶永烈的信,其中有一句:“刚要发信,又接到寄赠大作《小灵通漫游未来》,当拜读一下。你又作出成绩了,十分敬佩”。这信大约写于1983年9月18日。偏巧,在该书编目中,陈伯吹给叶永烈的信和给我的信紧挨着。我与他的不少作品,也常常编在一个集子中,《中国文学大系1976-2000》中收了他的《白色的乌龟》,收了我的《一个站着死的男孩》。叶永烈在纪实文学、散文、小说、科学文艺等等各方面都做出了辉煌不凡的成绩,作品数量大得惊人。斯人虽已去,正如他的名字——叶永烈真是“永烈不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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