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缘何急流勇退？

萨拉·杜特尔特（左一）、杜特尔特（居中）与克里斯托弗·吴 图GJ

10月2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表示，他将从政坛引退。

菲总统任期6年，不得连选连任。而不久前，杜特尔特还表示将竞选下届副总统之职。如今他的引退决定，令舆论对其真实考量莫衷一是。

更要紧的是，这位以铁腕禁毒和怒怼美国而著称于世的总统退出政坛后，菲律宾的内政外交将去往何处？

一位特立独行的总统

自杜特尔特2016年上台执政以来，西方媒体有关他的报道从来都不乏争议。但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没人会否认他是一位富有勇气和意志的总统。

对于长期困扰菲律宾社会的毒品难题，杜特尔特自上台伊始就以铁血风格予以严厉打击。对于外界的非议，他毫不退让，甚至曾因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批评他的禁毒战争“过于血腥”而誓言任内“绝不访美”。

在亲美色彩浓厚的菲律宾政坛，杜特尔特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亲美势力要求借所谓“南海仲裁案”向中国发难，杜特尔特强调南海没有“仲裁”，相关纷争只能通过外交谈判解决。当新冠疫情来袭，西方国家囤积疫苗不愿分享时，杜特尔特力主引进并亲自接种中国国药疫苗，身体力行鼓励民众接种。

凡此种种，杜特尔特的反对者十分不悦。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在杜特尔特的治下，菲律宾的国家利益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存在感不会轻易消失

对内整肃社会顽疾，对外奉行独立外交，是杜特尔特在上台之初的誓言。随着杜特尔特宣布引退，这也可能是他给菲律宾政坛留下的宝贵遗产。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外交政策研究所周边外交室主任周士新表示，杜特尔特退出大选，并不意味着他对菲律宾政坛的影响完全消除，更不意味着其在执政期间与中国保持良好合作关系所取得的成就和效果，将会消失或被抹杀。

周士新指出，杜特尔特执政五年多以来，采取与中国进行务实合作的政策，促进了菲律宾的国家经济发展。特别是在疫情期间，中菲同舟共济，推进了一系列合作措施，不仅帮助菲律宾缓解了疫情，而且为疫情后的合作提供了良好基础。

鉴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即将在今年获得通过，进入实质性落实阶段，中菲关系在既有的中国-东盟自贸协定的保障下，又增添了更强劲的黏合剂，双方关系大起大落的可能性在减弱。

周士新强调，在此背景下，即使下届菲律宾政府实行有别于杜特尔特政府的对华政策，也会在推进相关政策时保持足够的谨慎，避免中菲关系波动对菲律宾造成更大风险。

或是有意为女儿铺路

10月2日，杜特尔特还表示，他的女儿萨拉·杜特尔特将在2022年的总统大选中与副总统候选人克里斯托弗·吴搭档参选。

萨拉·杜特尔特目前是菲第三大城市达沃市市长。这是杜特尔特问鼎总统宝座的大本营，而萨拉已在2日申请竞选连任市长。

尽管萨拉目前并未确认这一消息，但此前已有分析认为，杜特尔特的引退或许是有意为其女儿向总统宝座冲刺铺路。现有民调显示，萨拉是最热门的下届总统人选。

此外，代替杜特尔特角逐副总统的克里斯托弗·吴不仅是国会参议员，也是杜特尔特长期的政治助手和个人助理。

根据菲律宾的选举规定，参选者在11月15日之前仍可退出和替换，大选时间更远在明年5月9日。也就是说，菲律宾下届总统的选举格局仍充满变数。

周士新认为，杜特尔特主动放弃竞选，说明其对下一任总统的归属及其采取的治国理政措施具有较强信心。如果他的女儿萨拉·杜特尔特参选并最终当选总统，未来菲律宾对华政策将会具有更强的延续性。

不过，周士新提醒，中菲关系的稳定发展仍存在一定的变数。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于美国的对菲和对华政策。由于多重因素，美国对菲律宾政治与社会的影响依然较大。目前而言，菲律宾下届总统选举的形势仍有待观察，但无论结果如何，杜特尔特务实的执政路线及其取得的成效，都足以为下一任总统提供榜样。 本报记者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