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与鲜花

俞孟嘉

在家中上网课，我总不自觉地想起黄昏时，校门附近暗黄路灯下的鲜花和糖炒栗子。同学们放学时刻，路灯下总有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耳套，手中的铲子不停地在一口大铁锅中翻炒栗子。他从不吆喝，安静而忙碌地隐于炒栗子的热气之中。在离他约十步远的地方，有个中年女人，支了个卖花的小摊。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不是隐于围巾下，便是藏在车后。她也从不吆喝。

每次经过，我都能闻到栗子的香甜与鲜花那不明显的淡香。在粉色的晚霞之下，经过这普通的地摊，我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几分亲近和放松。坐在外公的电动车上，我常常有想买栗子吃的冲动。但学校门口，放学当口，人头攒动，停下来买个糖炒栗子似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此，这个念头便一直未付诸行动。想着明天再买，却是明日复明日了。

后来放寒假了，我鲜去那条路，更别提买栗子了。每天我都想到那粉色晚霞下的栗子，便决心开学定要去买，不再犹豫。开学第一天，不知怎么，我竟满脑全是关于买栗子和栗子那喷香的味道。那日，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执念”了。然而，粉色晚霞依归，鲜花淡香仍存，却少了大锅炒栗子的那种香味。我悻悻离开。此后的一月，我再也没有在那里看到炒栗子中年男子的身影，只有卖鲜花的女子依旧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单。

如今疫情封闭已经多日，我不知道那位卖鲜花的女子是否也已经离开。我想，等正常复课了，我会去她那里买一捧鲜花。我想把它放在房间里，留住淡雅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