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滥用美国公民私人通信数据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19日公布的解密法院文件显示，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利用一项备受争议的涉外情报监视法律，在调查反种族歧视抗议示威等国内事件时，大肆滥用一个包含美国公民私人通信信息的监控数据库。

多年频繁随意使用

美联社报道，负责监督美国政府情报机构的涉外情报调查法院去年发出一项秘密法令，详细指出FBI违规滥用公民私人通信数据的问题，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19日公布上述法令文件的解密版本。

根据最新公布的文件，联邦调查局人员在过去数年间频繁随意使用一个包含美国公民私人电子邮件、短信等通信信息的监控数据库。

该数据库由美国国家安全局依据《涉外情报监视法》702条款设立，按规定，FBI人员只有在调查涉外情报相关案件时才有权使用。但涉外情报调查法院发现，短短数年间，FBI人员动用该数据库的次数超过27.8万次，其中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合理理由”，搜索调阅的数据不仅不关联涉外情报，甚至不牵涉国内犯罪行为。

例如，FBI人员曾在数据库中搜索一名据信为2021年国会山骚乱参与者的信息，但法院调查认定FBI人员获取这些信息并不是出于任何“分析、调查或求证目的”。此外，一名FBI人员曾13次查询多名疑似骚乱参与者的信息，但司法部认定这些查询“不大可能”找出涉外情报信息或犯罪证据。

文件还列举，在2020年黑人男子弗洛伊德遭警察跪压致死引发的“黑人的命也是命”等反种族主义和反警察暴力抗议示威中，FBI人员搜索了超过100名被捕示威者的相关信息。

FBI人员还以“担心外国干涉选举”为由，查询过一次国会竞选活动约1.9万名捐款者的信息，但司法部认定其中只有极少数查询合规。

多名FBI高级官员辩解称，上述违规行为多数缘于工作人员对使用数据库的要求缺乏正确理解，FBI已于2021年开始加强人员培训并改进操作系统。美联社援引FBI内部抽样调查结果报道，改进措施实施后，合规使用数据库的比例有所提高，但仍未达到100%。

涉外情报调查法院法官孔特雷拉斯在法令中说，尽管改进措施似乎取得了一定效果，“但FBI查询相关数据信息时的不合规问题被证实长期普遍存在”。

监控法律争议更甚

上述解密文件的发布，正值美国国会争论是否再次延长《涉外情报监视法》702条款。这一备受争议的条款2008年由国会通过，授权国安局在无须获得授权的情况下，监控美国境外目标的电邮和短信等通信。2018年该条款到期，又获延长6年。

美国防务承包商前雇员斯诺登2013年曝光美国情报机构对网络和电话实施大规模监控，引发轩然大波。美国国会2015年通过法案，决定结束只针对美国国内的监控项目。而围绕702条款的争议一直存在，因为虽然它不允许直接监控美国公民，却允许收集与外国人通信的美国人相关信息，无论他们是否在美国国内。

长期批评702条款的国会参议院情报委员会成员怀登说，此次披露的FBI滥用公民私人数据情况令人震惊，必须从法律层面作出改革。

“政府借702条款，以多种未经国会审议的方式大幅扩大监控范围，却拒绝告诉民众真相。”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成员图米说，“这些非法调查破坏了我们的核心宪法权利，威胁我们民主的基石。显然，不能依靠FBI自我约束。” 郜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