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红春
孙囡今年十四岁,是初二学生。前几日伊辣微信里讲第二天要参加学堂里组织个秋游。后来我才晓得,搿趟勿单单是秋游,还是学堂为整个年级学生举办个十四岁集体生日。
十四岁,是天真烂漫个花季年龄;是从懵懵懂懂向独立思考个转变;是用自家眼光观察世界个开始,当然也是人生比较重要个阶段。伊爷娘分别拨伊写了信,一字一句充满鼓励搭仔关爱。
我作为爷爷,哪能好闷声勿响呢?于是,我也想拨伊写封信。写点啥呢?伊爷娘讲过个闲话我勿再重复,就讲讲我同伊一样年纪个事体。
我辣信里告诉伊,我十四岁辰光是一九五七年,辣中山北路靠近武宁路一所初级中学读书。学堂离屋里勿远,中浪回屋里吃好饭还可以白相一歇。当我刚刚升到初二,屋里搬到了鲁班路靠近中山南路,去读书个路线一记头变得老远,一路浪要转乘两部公交车,来回要四个多钟头。当时学堂里规定学期中途勿好转学。当我好勿容易熬到升初三,学堂里又讲毕业班个学生勿许转学。我每天起早摸黑上学放学,直到初中毕业,考进屋里附近个高中,搿种每天忙于赶路个生活总算结束了。
我还辣信里讲,当时我爷娘收入勿多,供我读书已经勿容易,葛咾平常呒没零用钿。自从要乘车子读书,我就想办法节省车钿,好让自家活络活络。上学勿好迟到,车钿省勿下来。放学我就乘车子加走路,省一角或者五分。碰着礼拜六下半日勿上课,我就“雄赳赳气昂昂”一路走回屋里。我就靠省下来搿眼“脚路钿”,除脱买书,买学习用品,还买自家欢喜个物事。
有桩事体我现在还记得清清爽爽,有趟礼拜六中浪放学,我走到静安寺个辰光,看到马路边浪有爿新华书店,就进去兜兜看看,顺便歇歇脚。我辣店里看到一本欢喜个书就买了下来。走出店门,一看辰光勿早,就乘车子回屋里。从静安寺乘到屋里要买一角车票,但我摸遍袋袋只有五分,就准备先乘几站路,再下车走回去。啥人晓得辣座位浪困着了,等我醒转来一看,已经过脱车票规定个下车站头。我下车个辰光拨售票员拦牢,要我补票。我身浪呒没钞票,就被带到终点站,交拨站里向处理。还算好,我是“老乘客”,后头一部车子个售票员认得我,关照我“下趟当心点”,就让我离开了。我从公交终点站一路走回去,到屋里已经天黑了。
孙囡个阿爸曾经辣国外十几年,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现在是一名老师。有一趟,伊同我茄山河,讲起“吃勿着苦个苦,才叫真个苦”。我辣信里最后,拿搿句闲话也送拨了孙囡。
孙囡读仔我搿封信讲:“我晓得了,我会好好交努力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