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人“澡”回舒适，“洗”迎新年

助浴师在为老人仔细淋水擦洗 本报记者 徐程 摄

“您好，我们是给老人洗澡的助浴师……”农历新年前夕，福寿康智慧医疗养老服务的3名助浴师，敲响了普陀区长征镇张阿婆家的大门，他们要赶在春节前帮老人理发洗澡。

冬天洗澡，对一些失能、半失能老人来说，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清清爽爽过年，却是每个老人对于新年最简单的期盼。

准备工作颇复杂

采访当天，上海下了一整天雨，抵达张阿婆家的时间是傍晚5时。向克树是这个助浴小组的负责人，出发前她和张阿婆的儿子再次确认了信息。

张阿婆94岁了，平时没有什么慢性病。自从去年感染了新冠后，身体受了“重创”，此后一直卧床，需要保姆照料。但张阿婆意识清晰，特别爱干净，洗澡是她最“享受”的时刻。

男助浴师吉静负责把澡盆、防滑垫、接水管、水壶等设备抬上4楼，他不声不响，干起活来十分利索。老小区没有电梯，体力活总是由男人来承担。女助浴师徐颖同时也是团队的护士，她负责在床旁给老人测量心率、血压，再给她修剪指甲，做好入浴前的准备。

一个长度近2米的粉色折叠澡盆里铺上了一次性塑料套，两边装上了泡沫扶手，底下铺了防滑垫。为了减少移动老人的风险，他们一般会把澡盆安排在老人床边，如果没有合适的位置，再挪到客厅或家里宽敞的地方。最特别的是浴缸里有一个黄色担架，它可以小幅度升降，老人洗澡的时候会躺在担架上，身体“漂浮”在浴缸中。

确认张阿婆身体状况可以洗澡后，向克树先给她理发，吉静和徐颖来回接热水，确保水温合适。“其实我们带了橡皮水管，但是阿婆家的浴室比较远，管道接水不太方便，水温也不够，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用水壶直接烧热水，这样更快。”吉静说。

需要耐心和技巧

全部准备完毕，已经花了40分钟。三人小心翼翼地把张阿婆抬上担架，慢慢移动到浴缸里，确保老人躺好后，再把担架往下放，直到热水没过张阿婆的身体。“虽然是失能的老人，但是也要注意保护隐私，洗澡的全过程我们都会在阿婆身上盖上薄薄的洗澡巾，不断给她的身体浇热水，防止着凉。”徐颖告诉记者。团队有男有女，配置是固定的，在给不同性别的老人洗澡时分别充当“主力”。

向克树给张阿婆洗脸和脖子，她熟练地打上泡沫，一边轻柔地搓洗，一边不忘询问：“力度可以吗？水温可以吗？”她做助浴服务三年了，忙起来一天要服务6位老人，节前更是排满了，每天收工回到家都是深夜。

给老人洗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需要细心、耐心，还要有技巧，最重要的是确保老人的安全。“许多老年人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柔软，像婴儿一样，有的老人因糖尿病失去知觉，有的长期卧床产生了褥疮，所以我们更要轻柔对待。”

向克树记得，有一次给一位老人洗澡，洗着洗着老人突然头晕，三人赶紧暂停，把老人搬回床上，再和家属商量要不要拨打120。这件事也提醒着助浴师们，要每时每刻关注老人的状态，洗澡可能随时要“叫停”。

张阿婆的洗澡时间不长，大约15分钟。“这是综合老人身体清洁需求与承受力的考量。”向克树说。这个过程中，张阿婆的住家保姆赶紧为她换了床单被套，干干净净迎接新年。

“他们服务很专业”

澡洗好了，张阿婆感到轻松又舒服。她的儿子告诉记者，像这样的助浴，是所在街道赠送的养老公益服务。“他们服务很专业，我也很放心！”

收拾完所有的设备抬下楼，天已漆黑，雨还是没停。三人坐上车赶往下一家，帮一位住在松江的老人洗澡。

像这样的上门助浴服务，近年来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上海。向克树所在的这个助浴团队，是通过政府买服务的模式进入社区，服务对象主要是失能老人。“我们属于养老服务，不是家政服务。为失能老人助浴是一件很专业的事，一般的居家保姆干不了这个活。”向克树说，针对有洗澡需求的老人，在对其身体状况评估后，助浴师可以为他们提供理发、剪指甲、洗澡等服务。

这几年的工作，让他们接触了不同的老人。有的因为身体太虚弱一年没有洗澡；有的老人体重200多斤，三个人费九牛二虎之力都抬不动；还有的老人第一次洗澡会有抗拒之心，助浴师要判断老人的心理状况，并通过聊天、拉手等方式安抚。

随着老龄化加剧，失能老人成为了庞大的群体，助浴的市场需求大，越来越多的政府部门向养老企业购买助浴服务，助力改善高龄、失能老人的生活质量。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如何联系助浴，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这个服务夕阳人群的朝阳行业。”福寿康智慧医疗养老服务负责人商林凤说，让失能老人痛快地洗个热水澡，维护他们的体面和尊严，就是他们职业的成就感所在。本报记者 左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