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刚刚好

李天仪 上海市市西中学 高一（7）班

夜晚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在墙上留下清澈而柔和的斑驳。合奏的旋律伴着夜色响起，那一刻，一切都刚刚好。

一次偶然的机会，老师推荐我与学校交响乐团合作演绎《月光奏鸣曲》。我学大提琴好几年了，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我细细研究琴谱——持续的慢板、小快板、激动的急板，我要展现大提琴音色的多变！一曲完毕，特别流畅，我满意极了。

老师却紧皱眉头，“大提琴的确呈现出了特色，但这是合奏，你的琴音太过骄傲了，只有与乐队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能让作品的呈现‘刚刚好’，懂吗？”

老师的语气不重，却字字击在我的心上。音乐表达是丰富的，不同的乐器在合奏时相互融合，才能绘就更加丰富的音乐色彩。一种声音过分突出只会破坏和谐的音律，顾全大局才能把音乐之美演绎出来。

我沉下心，从头再来。在一段揉弦中，右手略压手腕按弦，以配合同伴的表达。不错，我觉得，刚刚好。抬头，果然看到同伴们微扬起的嘴角和眼中的笑意。

“太好了！”老师的话语中带着欣喜和鼓励，“我们是一个团队，完美的合奏是与队友共同创作的过程，是与大家分享的过程，这是独奏体会不到的快乐。”

原来，“刚刚好”是一种我们共同追求的境界。

我们又合奏了一遍，我左手握琴，右手持弓，大拇指扣在凹槽间，食指轻轻搭在弓上，其余三指随意放置，惬意却不慵懒。双手灵活得像是夜空中的精灵，随着悦耳的琴声在音符间蜿蜒游走，肆意跳跃追逐在月光森林里。每一个音符渐次悠扬地落下，连成了优雅的旋律。我不由得沉浸在这旋律中，仿佛看到了贝多芬演奏月光曲时所见的美景。月光如洁白无瑕的丝绸，将夜空装点得如诗如画。我似乎也化身为那个倾听者，与所有人一同陶醉在我们的演奏中。我终于意识到老师的话外之音：看似不突出的素朴，恰恰成就了完美的情感表达。此时低调，刚刚好。

窗外，微凉的风轻轻吹过，月光洒落在窗棂之上，这一切，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