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合作拨开地缘竞争“雾霾”

贝伦气候大会上的“中国角” 图IC

于宏源 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2025年全球气候治理在多重危机中艰难前行。在巴西贝伦召开的第30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肩负推动气候行动“从共识到落实”的历史使命，在气候资金、公正转型与适应框架等领域取得进展，显著缩短了承诺与行动之间的距离。但大会在化石能源转型路线图、适应指标可操作性及资金兑现机制等方面仍存在缺口，进一步折射出全球南北分歧加剧与国家集团间利益碎片化的趋势。

气候资金是气候大会议题的重中之重，南北分歧也集中在此，体现了全球气候治理背后的结构性矛盾。发展中国家关注资金结构、工具组合和治理权分配上的公平性与可持续性，发达国家和多边金融机构则强调在不显著增加公共预算压力的前提下撬动私人资本，通过风险分担工具放大资金杠杆。

化石燃料退出路径的讨论进一步暴露各方分歧，制约多边行动。在“全球减缓路线图”应具指示性还是约束性、是否区分油气煤等问题上，各方立场严重对立。产油国及部分发展中经济体强调兼顾能源安全与发展，而小岛国与最脆弱国家要求设定明确时限并限制新增化石燃料项目，导致最终未能形成具有集体约束力的退出安排，弱化了多边进程的约束力。

但大会仍取得了许多阶段性成果，多项长期合作议题进入可操作化阶段，缩小了目标与行动之间的距离。

气候承诺与实际行动间的差距显著缩小。通过“迪拜-贝伦指标工作计划”，适应议程实现了从原则框架到量化指标的跨越；国家适应计划的讨论明确了“有利环境”与资金支持的协同关系，避免将国内改革作为援助前提的风险；损失与损害基金迈入操作化阶段，在治理结构、托管机制与既有体系衔接上取得实质进展。

议题间联动与整合加强，进一步强化了气候治理的系统性。一方面，议程实现了横向拓展，社会、健康与权利等维度被纳入气候治理框架；另一方面，议题实现了纵向联结，“气候正义”超越话语争辩成为具体机制。公正转型工作方案、关键矿产治理及单边气候-贸易措施等议题的纳入，将贸易、产业、劳工权利等政策领域与气候目标直接挂钩；森林、土地与关键矿产被置于“资源公正”框架中，以确保转型兼顾生态与社区权益。

全球南方国家间协同能力增强。主席国巴西推动关键议题更公平地反映发展中国家诉求，非洲集团、最不发达国家联盟及小岛国集团在多个领域找到了共同利益诉求，中国则为发展中国家争取更大政策空间。南方国家间求同存异的集体努力，不仅提升了整体议价能力，也推动气候治理体系更多元、更具代表性。

在未来合作中，各国应聚焦于制定具体的化石燃料退出路径、构建公正有效的气候金融体系。唯有持续秉持合作精神，人类才能共同迈向绿色且公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