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玥上海外国语大学附属双语学校四(4)班
年三十历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是我们小孩子盼了一年的喜庆日子,可这个年三十,我却过得特别不一样。
年三十凌晨,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一骨碌爬起身,只见妈妈神色凝重地在接听电话。我隐约听出对方是长征医院的领导,大概意思是说武汉“新冠肺炎”病毒来势汹汹,疫情严峻,医院要组建医疗队火速驰援。妈妈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算我一个!”挂了电话妈妈带着几分歉疚,轻声地对我说:“孩子,我有紧急任务!咱们天亮就返回上海,妈妈要改签机票。现在才四点多,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罢亲了亲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可我怎么睡得着呢?我们昨晚才从上海来到广州,住进酒店没几个小时。妈妈,您说好要带我游长隆、观港珠澳大桥……现在匆匆返回,我实在心不甘情不愿。可转念一想,妈妈也太不容易了。每天六点起床赶班车,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夜晚、周末经常值班。先前,她带着医疗队去宁夏扶贫,穿山越岭、走村串户为农民义诊。接着去南沙岛礁执行任务百余天,患了严重的贫血病,回来没几个月,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而这次出差,不只辛苦,更冒着风险,电视上说武汉已有医护人员被传染了。我凝视着眼前的妈妈,发现她的额头已冒出几丝白发,眼圈黑黑的,眼角爬着一道道皱纹。我一时泪眼模糊,有一肚子话想对妈妈说……
下午一进家门,妈妈就急急忙忙地整理起我的东西来,冬衣、春秋衣、夏衣各包一包;又将我的书本、习题集整理好摆放在桌上;还再三叮嘱我要听老师的话。转眼间夜幕降临,妈妈来不及吃年夜饭就要出发了。只见她穿上迷彩服,戴上迷彩帽,好帅气啊!妈妈背起行囊,走近我,我知道妈妈还有许多话要对我讲。我哽咽着说:“妈妈,不要牵挂我,你一定保护好自己,早日平安回家!”妈妈的眼眶湿了,转身大步闪出家门,我鼻子一酸钻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我跑下楼。雨还在下着,雨点打湿了我的头发,我隐约望见妈妈背着行囊疾步前行。小区没有第二个行人。除夕,家家都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看春晚,同龄人可能正拿着沉甸甸的压岁钱红包在妈妈面前撒娇呢。而我——一个军医的女儿,正伫立在雨夜中,目送妈妈奔赴没有硝烟的战场。
雨不停地下着,妈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雨雾中了。刹那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放声呼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