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

刘云

天气越来越冷，翻箱倒柜，我找到了仅有的一件毛衣，中长款，松垂的高领，浅咖色。这件毛衣买于N年前，现在看好像也没过时。小时候，大人小孩都有毛衣。一到冬季，不同颜色和针法的毛衣轮番上身。上世纪九十年代，单身女子把织毛衣当成消遣，已婚女性则任务艰巨，要抓住空闲时间给全家老小织毛衣。

人类在原始社会就开始了结网捕鱼，显然早已掌握了编织技术。是他们发明了毛衣？考古学家通常认为，是与牛羊朝夕相伴的游牧民族发明了编织毛衣的技能。最早有据可考的毛衫出现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一带，采用的是单针织法，即一根针和线编织多个线圈的技术，更像是穿针引线的缝制。

据说，欧洲最早擅长编织技术的人群，是西班牙天主教皇室雇佣的穆斯林织造匠。从资料上看，毛料编织技艺传播路线也是从中东出发经过地中海传往欧洲，再借着欧洲殖民地的扩张普及到美洲。市场规律亘古不变，哪里有“穿暖”的需求，织毛衣的技巧就会传到哪里。

三四百年前，在爱尔兰西海岸的阿兰群岛，渔夫的妻子为丈夫织了带有氏族图案的毛衣。她们心灵手巧，用“绞花”“菱形”“之字形”针编织的毛衣厚实防寒，也便于在遇到海难时辨认穿着者的身份，这些古老的针法至今是经典款毛衣里的元素。

创新，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一些改进，玩一些花样。创新说不难也难。中学时代，我有一件天蓝色的圆领毛衣，那时流行双层高领，我妈没问我的意见，就用鹅黄色的毛线接续了一段可翻两层的高领。我欲哭无泪！先不说天蓝和鹅黄两个颜色搭不搭，冬天肯定要戴绕脖两三圈的长围巾，配双层高领就多此一举。再说，双层高领也不适合没有天鹅颈的我。还有个致命的原因，接续的那部分毛线高领太窄又太紧，穿上后喘不过气，这绝对是一次失败的创新。

打那以后，我就没有穿过手工织的毛衣，现存的唯一一件浅咖色中长毛衣没穿过几次，我打算送人。这件毛衣没过时，也不旧，因为是高领，我穿着不好看，那就去装扮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