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与下雪

徐俊亮

入冬以来，听到看到北方多地以及江淮地区已屡历冬雪。看看他地冬雪飘飘，沪上人们纷纷期冀能下一场雪。本是冬季标配的下雪，在上海如寻宝般可遇而不可求，如今更像是人们心头的梦想。梦忽成真，人们会得意忘形，纷纷拍照发送，奔走相告。想想儿时，我在皖地与沪上两地居住，每年冬天必有落雪，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那时家里是绝无空调和暖气的，常常是坐在家中，也需厚厚的棉衣加身，即使这样也是寒气逼人，倒不如去户外雪地里野蛮一番，不仅快乐，更能暖身。

大雪纷飞时，无论是上下学，或者行走探寻，都是极其美妙的。有时我们步出城区，到环城河边的亭中赏雪，看着漫天大雪，发古人之幽思，抒少年之愁味。有时，我们深入雪地，打雪仗、堆雪人，弄得浑身湿透而浑然不觉。那种随时与自然的亲近，随时接受自然的恩泽，那样自然，不矫情，不做作，更不为炫耀，犹如冬天与下雪本就是一对亲兄弟一般。我们不用过度期盼，更不会怅然若失，雪总是会如期而至。而随着雪花一次次地飘落，我们就知道离过年也不远了。大人们开始纷纷忙碌着准备年货，腌制香肠腊肠等年味。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浓浓的、带着烟火气的寒湿味道。

等到我成年，在上海，冬天与下雪开始像是分家的两兄弟，难得相续前情。现在的孩子们整天泡在温室里，冬不知冰雪，夏无关骄阳，堆雪人、备年货、放鞭炮、过大年等旧俗，只留在纸上、照片上和网络中。这样一个超大城市，人多热气重，即使遇雪，也常在半空中就已融化殆尽了。

真是怀念儿时的冬季，儿时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