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快乐

赵款款

你上一次感受到“快乐”是什么时候？不是简单的小开心，不是睡到一觉看时间还早，可以继续睡的那种小确幸，是真正的快乐：人好像有点轻飘飘，五脏六腑都很舒坦……这么说吧，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很嗨，假如自己是一只小狗，应该会不停摇尾巴……有吗？仔细回忆下，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人们总说小时候很快乐，其实仔细想想也没啥，上学那么痛苦，又没有钱赚，没有自由，怎么会快乐？真相在于：小时候对于快乐这件事的阈值很低。世界完全是新鲜的，做什么都好，挖沙子也能兴致勃勃，从早到晚不厌倦。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快乐的阈值也越来越高。甚至很多20岁时向往的快乐，轻而易举达到，就会变得没意思。吃一顿大餐，吃的时候也会开心，吃完以后，就觉得不过如此。旅行？不就是换个地方躺在酒店里玩手机？因为没意思，不想出门。因为想起啥都没意思，也不想有变化。

我有认真在想自己感受最近切实感受到快乐是什么时候？

有一次去东京。我和先生出去逛街，吃饭。想着附近有个帽子店，再买点护肤品啥的。沿着导航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偏离了方向，拐进一条小巷子，然后就绕出去很远……等找到路的时候，商场都关门了。完全没有事情发生，甚至偏离目标。但那天走路的时候，好开心啊。空气冷冽，天已经黑透，我俩裹着大衣，牵着手，把两只手都放进他大衣的口袋。一边走一边聊天，聊的啥，都忘记了，但就是觉得快乐。越走越开心，到后来感觉脚步都轻盈起来。还有就是今天。早班机，五点起床，六点半在机场休息室，看着大窗户外面飞机起起落落。干了一碗咖喱牛肉饭，配咖啡。很少这么早起，更少这么早吃饭，身体不知道起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咖喱饭吃出了一种混合威士忌的感觉，吃着吃着，整个人就很嗨。掏出电脑，用三十分钟，写下这篇文字。

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一些时刻，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它们都有共性：新地方，新体验。确实，从某种程度来说，人大部分时间需要的是“平静”，并不是快乐。比如说心脏，伤心，顾名思义，悲伤对它不好。但大喜，也不好。心脏想要的是：平静地跳动。只是太过平静，太过庸常，经常会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变化往往让人猝不及防，本能地畏惧、抵抗，但新鲜感和变化如影相随，很多时候，就需要勇敢一点，想象命运的一只大手，把自己打横抓起，胡乱往下一抛，也要好好站起来。新地方，新际遇，说不定就感受到了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