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30日 星期三
长生殿·进果 我的林中空地 读者和作者在时间空间的交集 夏末秋初的熏风 每个人都该为父母拍一部纪录片
第12版:夜光杯 2024-08-29

读者和作者在时间空间的交集

睢静静

前段时间,为了上海书展国际文学周期间辻村深月的签售会流程安排,我和编辑部的小伙伴绞尽脑汁研究了好几天。从签书总数、排队方式,到每人签几本、是否准备号码牌、是否能够合影等细节问题,根据天气、场地、作者体力等因素,探讨了不同方案的优劣。还请教了经常参与小剧场签名的同事,参考了友社签售活动的规则,这才最终敲定了活动方案。

毕竟自己原本也只是一个对作家充满憧憬的普通读者,如果能有机会参加签售,也希望一切井然有序、不留遗憾。长吁一口气的同时,一种身为编辑的自豪感像柔软的肥皂泡一样在心中膨胀起来。

获得签名本,应该算是作为图书编辑的职业福利吧。除了社内签约的作者,每年奔波于各地大大小小的书展和版权会,还能以职业的身份认识许多其他社的知名作家,甚至有机会一同喝茶、用餐,在更加轻松的环境里了解他们日常生活中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只要勇敢一些,还可以合影,或是将自己对作品的喜爱、疑问当面提出与作者直接交流。所以,编辑怎么不算是一份幸福的工作呢?更何况,仅莫言老师亲签书,我就已经收集了好多本。刚入社的时候,正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莫言作品典藏大系》的出版工作,书顺利印好之后,得知莫言老师会给编辑部的每个人都准备签名本,大家都高兴坏了。

那之后,每年我们都要出版不少莫言老师的作品,再加上筹备分享会、直播,以及业务的拜访等等,有了更多和莫言老师接触的机会。由于我请莫言老师签的不是本名而是网名,后来终于见到他本人时莫言老师看看我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兔二。”不过,作为图书编辑,与书籍和作者之间建立的联系远不止于热爱与欣赏的层面,或者用更加直接的话说,大概就是不能只想着给自己谋福利。

由己推人,不论是在图书出版或是业务拜访时,现在都会考虑请作者准备一批签名本。去年集团通知参加东京的版权会,我立刻想到之前出版的《生命式》的作者村田沙耶香就在东京,正好可以去拜访她,请她签一批书。相信很多人会问,去外国找作家签名,难道要带很多沉甸甸的书吗?我也是做了编辑才知道,其实只要把印好的扉页那几页带去签名就可以了。签好之后,再交给印刷厂装订,所以有些售卖的签名本也是崭新且有塑封的。和日方出版社反复沟通之后,我带了500本书的扉页飞往东京。村田老师写的小说那么惊世骇俗,本人却是非常优雅和腼腆,说话也很温柔。得知我是责任编辑之后,还在给我的签名旁边画了小涂鸦。当天下午村田老师整整签了3小时才签完500份扉页,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名字有五个汉字吧。

签名确实是一个大工程,所以想要成为作家的诸位,如果不用本名的话,可千万要给自己选一个笔画少的笔名。比如阿来老师,每次参加活动签售,队伍都排得看不见尾,即便他的右手臂早年受了两次重伤,签起名来还是非常迅速。

刚入社的时候,我还听说了几则轶闻,其中包括去年去世的德国著名作家马丁·瓦尔泽。2016年,瓦尔泽来上海举办新书分享与签售,在可以文化的办公室做客,已经89岁高龄的他一口气签了几千本书。虽然签到手酸,他还是很开心,满是对作品的自豪,以及对中国读者的喜爱。

作者的签名不仅仅是写在纸面上的几个文字,更是读者和作者双方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交集,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意识到这份工作的意义所在——能够成为连接作者与读者之间的纽带,让那些打动人心的文字成为人们鲜活的人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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