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陈戌源面临与众不同的难题

沈雷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所有分析所说的那样，陈戌源距离成为中国足协掌门人已经越来越近，甚至可以说，只有时间上的距离，而无空间上的距离。

姚明、刘国梁、张军在入主各自运动协会前，均出任了该协会换届工作筹备组组长。正因此，陈戌源的这个“中国足协换届工作筹备组组长”头衔意味着什么，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棋局至此，多少是出人意料的。里约奥运会后，中国体育领导层如期变更，此后多个运动协会均更换了掌门人，而从姚、刘、张等人的走马上任不难总结出规律——新掌门有着身为该项目顶级运动员或教练员（或兼而有之）的经历，业务背景无可指摘。而与中国足球搭上关系区区六七年的陈戌源，成了一大例外。这个背景上的差异，让大多数人从一开始绝不会联想到陈戌源入主足协的局势，也很有可能在未来一长段时间内成为这位准主席身上的话题性。

在中国足协的之前五任主席中，李凤楼和年维泗是在业内拥有极高声望的名宿，而黄中、袁伟民和蔡振华则都是体育行政体系中的高级官员。他们都具备了权威性，无论其源头是技术体系还是行政体系。而陈戌源又成了一个特例。尽管目前身为上海国际港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的他是上海市管干部，但就行政级别而言，又是自1992年的袁伟民以来最低的一位足协掌门人。考虑到中国足球牵涉体育、教育、公安等多部门的复杂性，陈戌源未来在中国足协能调动多少资源，恐怕也是目前外界心有疑虑的一个问题。

当然，陈戌源背景之特殊，也意味着更多的变化。身为管理着数万人的大型国企当家人，他所具备的管理经验、市场判断以及国际视野，远远超出了囿于体育本身的前任们。由他出任换届工作筹备组组长，或许也是中国体育主管机构发出的一个明确信号——未来将继续削弱中国足协的行政化色彩，同时进一步放大协会的社会化属性，甚至可能真正向市场化转变。

在中国足球人谈了二十多年“管办分离”后，在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注销两年多后，中国足协似乎以此为信号，向人们曾经呼吁的正确方向又前进了一步。单就这一点而言，确实值得期待。过于行政化，是过去多年以来困扰中国足球发展的一大障碍。为足协松绑，无疑应该是一种进步。

但也必须看到，中国足球在短期内仍将面临巨大的挑战。或许企业家出身的陈戌源可以想出如何应对中国足球目前呈现投资泡沫化的良策，或许曾经反对无血缘归化的他也会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但挑战绝不仅仅在于这些表面问题——事实证明，这项世界第一运动的崛起需要社会化发展，而逐渐离开行政体系庇护的中国足协该如何调动资源应对？我们不能回头重走没有成功经验的老路，而新的路径又没有可循的先例。对于中国足协未来的掌门人，在上任前恐怕得仔细想一想这个暂时可能没有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