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奥运会装上“科技滤网”

刘耿

东京奥运会男子400米栏的决赛上，金牌获得者挪威的卡斯滕·沃霍尔姆以及银牌获得者莱·本杰明，都打破了沉寂许久的世界纪录，却因为两人脚上所穿的鞋子，而陷入了争议。

他们都穿了一种被称为“超级鞋”的钉子鞋，这种鞋的主体材料是碳纤维板，可以提供额外的强度、平衡和弹跳力，被认为就像奔跑在蹦床上一样，有助跨栏。

这种新技术被指“兴奋剂的科学替代”。奥运会上第一次出现“科技兴奋剂”这个词汇，是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游泳比赛中，澳大利亚选手伊恩·索普身着覆盖全身的新型泳衣，一举打破三项世界纪录，拿下三金两银，“鲨鱼皮”泳衣由此名震天下。

这种泳衣仿生鲨鱼的皮肤——由许多鳞片构成类似锁子甲的结构，这种结构能够让水高效通过，减少水的阻力，而且因为其不透水，可以增加很大浮力。

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美国传奇运动员菲尔普斯在第四代鲨鱼皮泳衣的助力下，一人狂揽八枚金牌，把鲨鱼皮泳衣推上巅峰。与此同时，反对鲨鱼皮的呼声越来越高，因为在鲨鱼皮的加持下，游泳变成了一项科技竞赛。2008年底，15个国家的游泳队教练集体上书要求禁止鲨鱼皮参赛，国际泳联最终接受了这个建议，并从2010年起执行。

从使用鲨鱼皮的初代运动员获利，到鲨鱼皮被禁，中间整整过了十年。执法总是大大滞后。本届奥运会上的“超级鞋”也不是新事物，耐克在2017年发布了Vaporfly 4%竞速跑鞋，这种鞋可以将跑步的能量成本降低4%，而阿迪达斯发布的最强跑鞋Adizero Adios也能做到这点。去年7月，世界田径协会宣传禁止在东京奥运会上使用耐克的Vaporfly竞速鞋，因为它包含嵌入超压缩泡沫中的三层碳纤维板，这增加了跑步者向前推进时施加的力。显然，该禁令没考虑钉子鞋的情形。

国际奥委会之所以还没法下达一个整体性的禁令，以堵住一事一议的漏洞，在于还无法界定科技可以介入竞技的尺度。一个可考虑的尺度，是看该技术在比赛中提供了额外的力，比如，超级鞋提供了额外的弹跳力，还是仅在训练中起到支撑性作用，比如跟踪游泳者划水次数的传感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