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条主义抹杀足球个性

沈雷

自从VAR投入足球比赛以来，关于它的争议从来没有停歇，不过从未像上个周末那样引发如此密集的争议（至少在英格兰）。

一个周末十场英超，居然有七场出现了取消进球的VAR介入事件。当然其中有毫无争议的改判，如热刺理查利森打入的那个越位球，又比如南安普敦切·亚当斯手球在先的破门，都是火眼金睛，证据确凿。主要的争议就在于纽卡斯尔VS水晶宫、切尔西VS西汉姆、曼联VS阿森纳这三场比赛。

纽卡斯尔在第51分钟的进球，被判威尔洛克在争顶头球时冲撞了水晶宫门将瓜伊塔。两人肯定有身体接触，但纽卡球员当时已经跳起，几乎没可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撞到对方，更况且，在他跳起时，身后的水晶宫后卫对其也有挤撞。也因此，纽卡主帅豪伊认为，此球应判有效，就算要判犯规，也是给本队一个点球。

切尔西一战的争议出现在第90分钟。西汉姆边锋鲍文几乎形成单刀，切尔西门将门迪出击倒地扑球，鲍文跳起跃过，但鞋底擦到门迪，这位科特迪瓦国门躺在地上痛苦不堪时，西汉姆的科纳特将球射入空门。鲍文确实刮蹭到了门迪，但这样的接触似乎难以避免。

英格兰职业赛事裁判公司已经承认这两场的VAR事件存在错误的可能性，并将全面配合英超联盟对此进行的调查。他们并没有说死结论，但这样的表态本身就已经非常特殊。相比之下，阿森纳一战的争议稍小一些，马丁内利被吹无效的进球，源自厄德高在中场抢断埃里克森，挪威人确实上了手。

这三个争议球，都有一个共性——引发VAR介入的动作是一次身体接触。显然，都存在接触。但足球比赛允许身体接触，对于身体接触是否是犯规的判罚，无法通过纯客观的画面找到答案，而涉及复杂的主观认定。这与越位等犯规截然不同。越位拥有一个完全客观的定义，可以借由现代技术作出毫无争议的裁决。但身体接触往往处于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

当然，目前VAR同样由在视频室内的裁判作出主观判定后才介入，但对于主裁判而言，被介入即意味着“可能性”，一旦视频画面捕捉到身体接触的证据，裁定“有罪”是一种对自己更安全的方式。身体接触恰恰是足球的某种魅力，球风凶悍又是英超的标志。

教条主义的VAR能提供一种更为标准化的判罚，但这样的代价很可能是若干年后各地联赛风格趋于同化。这或许不是球迷们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