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风景”隐约可见

沈雷

四年前在俄罗斯，被比利时队一次只有14秒的经典反击打垮，日本队倒在了八分之一决赛中。面对躺倒在地、不愿起身的队员们，时任日本队主教练西野朗说：“请你们记住罗斯托夫的天空。”天空中，凝结着日本足球的沮丧、不甘与伤心。

四年后在卡塔尔，又一次被八强之墙挡下，这一次拦住日本队的是最残酷的点球决战，对手是上届世界杯亚军克罗地亚队。“我们证明了球员们可以在同一水准上与世界强者竞争。如果继续保有信心，下一步应该考虑的是‘超越’而不是‘追赶’。”主教练森保一赛后向日本球迷看台深深鞠了一躬。多哈的天空中，写满了遗憾，但并非沮丧。

一样的结局，但内容并不相同。2022年世界杯上的日本队，已经创造了接连击败德国和西班牙两支原世界冠军的奇迹，而在对克罗地亚的120分钟里，比赛始终呈现均势。这也正是森保一所言的“未来该考虑超越”的信心来源。

在俄罗斯，日本队所输的不仅是最后14秒的反击。在意外领先两球后，当比利时队将比赛导入更直白的长传冲吊节奏时，日本队员已显得疲劳不堪，从2比0到2比2，球员们的自信心早已荡然无存。即使是那最后14秒的反击，同样不是完美无缺——首先，来自日本队员对自己能否有体力支撑加时赛的怀疑，因而在处理角球时没有选择拖延时间，而选择最后一搏发起进攻；其次，当库尔图瓦摘下球时，吉田麻也没有立即选择犯规，这一细节甚至引出了原日本队主教练奥夫特关于国民性问题的评论，这位荷兰人认为，日本球员们往往太遵守规则了。

或许这一次，也有不少人怀疑日本队所取得的成绩。击败德国，是对手轻敌；战胜西班牙，又是斗牛士军团故意输球想选择淘汰赛对手；与克罗地亚战成平手，恐怕也能说成对手核心老迈，实力今不如昔。怀疑别人所取得的成绩，永远不会帮助自己进步。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是为什么中国足球难以取得进步的原因之一。仅仅是之一。

必须承认，在过去四年里，日本足球的进步肉眼可见。26名球员里多达19人旅欧，这就是最厚实的基础。更不用说，还有数以百计的后备人才漂泊在欧美各个角落。从宏观层面，日本足球源源不断地批量产出高质量球员，成绩自然水到渠成。从微观层面，国家队教练和球员都拥有明确的目标和动力，细化每一个战术，并有能力在场上实施。如此发展之下，失败才是偶然。

“站在世界最高的舞台上，希望你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森保一给球员们送出的祝愿仍没有实现。如果日本足球的“新风景”只是世界杯八强的话，那确实已经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