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榜样到偶像到流量明星

刘耿

在2023年全国田径锦标赛、世锦赛和亚运会预选赛上，中国女子100米栏群芳争艳。吴艳妮、夏思凝、林雨薇……不仅名字美丽，人更美丽，宣示着体育流量明星时代的盛期来临。

按照运动员的形象塑造方式划分，中国的运动员可划归为榜样时代、偶像时代、流量明星时代。计划经济时代的运动健将是全民学习的榜样，其形象塑造突出集体性，个体代表集体，是大集体的一分子，以完成个人成绩就是集体成绩、就是国家成就的自豪感传递。运动员将全部精力集中于取得好成绩，成绩是最能带来民族自尊的数字，更强调人的工具性。

偶像时代的运动健将以刘翔为代表，还是强调成绩第一。成绩除了带来民族自豪感外，还是进一步商业开发的基石。为了增加商业价值，赞助商对刘翔们进行后天的包装，使之更受欢迎，从而制造出了一批偶像。

流量明星时代以吴艳妮为代表。即使成绩不是最好，也有可能一夜走红。受众更看重运动员的个性魅力。比赛前的吴艳妮在赛道上迈着像UFC嘴炮康纳一样的“霸王步”，伴随音乐旋律摇头晃脑，脸上丝毫看不到任何紧张，酷拽的神态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就像2016年以一句“洪荒之力”走红的傅园慧一样，喜出望外的她以天然生动的表情、率真幽默的表达一夜成名，走红网络，成为里约奥运会最具人气、最有影响力的运动员之一。

国人对体育明星的评判标准发生了变化，不是以锦标主义和金牌至上为信条，人们更欣赏传达了自己价值观和审美的体育明星。而能提供这种审美价值的运动员，基本都是“Z世代”。他们是网络原住民，享受了中国经济发展最快时代的红利，即使生在普通人家，生长条件也都普遍优裕。吴艳妮从3岁半开始就练习舞蹈、钢琴、古筝，她还练习过声乐、奥数、写作、主持，曾在儿童礼仪比赛中获奖。在美好时代长大的孩子，不需要商家的后天塑造，先天自带气质。吴艳妮的手臂上有花朵纹身，她说：“我觉得这个纹身很漂亮，也很有意义。”这在另外两个时代不可想象。

从榜样到偶像到流量明星其实是时代的进步，是国家强大后的自信，也是对体育追求健与美和个性解放的本质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