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茨的足球、孩子和狗

东体特派记者 林龙

在德国高速公路狂飙450公里之后来到他家，发现和21年前初识时的阿里（阿尔贝茨）差得真不多。一时之间，恍惚了。

那时的阿里，意气风发。球场上睥睨捭阖，举重若轻，赛季结束后被评为甲A足球先生实至名归。靠着德语的光，有幸成为第一个专访他的记者，也因为德语，阿里一直对我青睐有加。2007年，我去德国采访足协主席以及现任奥委会主席、时任德国奥委会主席巴赫期间，想着是否能有机会看看阿里，结果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两人在门兴格拉德巴赫的火车站小酌一杯（咖啡）。那时候的他，依然“锐气风发”，对中国足球指点江山，不惜一言。

这一次的见面，两人都已过半百，虽然看起来阿里和21年前相比变化并不大。甚至，按有些申花球迷的话来说，头发还多了些。但，心态截然不同了，而我最有体会。他如今的心思已全部扑在孩子身上，而且是三个。时间上的占用倒在其次，久而久之带来的思维转变也似乎不可逆了。谈到申花，不谈遗憾，只有祝愿。

当年我送孩子去踢球，去弹琴，去学校补课，同样占据不少时间。而上海的开车时间，动辄半小时以上都是正常的，这还是一个区，甚至一个镇之内，而阿里只是在一个难得堵车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市，人口不过26万，比一个莘庄镇都不如。但他有三个孩子，所需操心的事情至少乘以2.5倍。所以，只当他在孩子身上花的时间跟我一样多。但，阿里还需打理他偌大无比的花园，陪伴近年来身体欠安的夫人，照顾年岁已高的母亲。所以，心态上的老去，在阿里更为明显。

两个男孩子要去踢球而占用时间，女孩则牵挂了阿里更多的心思。去采访的这天，恰逢阿里17岁的女儿Lenya去柏林访友，而且独自一人。所以，阿里在整个下午都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上面有女儿共享的位置。“我必须要知道她在哪里，是否顺利。”记得20年前、甚至七年前的德国，还不是这样。阿里很不喜欢现况，但谁都无法改变，只能是自己多花点心思。

上海球迷还记得他的两条狗，拉布拉多犬Luca以及德牧Cara，但它们都已多年前就不在了，阿里的狗也换了好几拨，如今这条叫幻影（Shadow）。每换一次，阿里都会把它们埋在自己的花园里。这其中，和他在上海共度两年并被阿里称之为“上海狗”的卢卡，享受最高待遇，也许是因为它见证了阿里最多的申花岁月。阿里在埋葬它墓穴的正上方修建了一座小型雕像，材料不知是什么，但看起来栩栩如生，大小也一样，阿里对它用情之深，足见一斑。这其中，或许有申花的影子在里面。

阿里在我进门之前先问我怕不怕狗，不怕的话就没管Shadow，结果我一进去它就“友好”地扑了上来，但嗅了几嗅就没兴趣走开了。如果是Luca，或许还会因为闻到一些上海的气息而激动。

俱往矣。狗狗是新的。孩子是离开上海后出生的。足球？足球阿里也不踢了，他给我看了他右脚踝受伤的部位，对我依然还“敢”混迹于上海记者联队而艳羡不已。如今的阿里，是仨娃的慈父，母亲身边的孝子，妻子左右的暖男，狗狗幻影的好友。其他，都在回忆里了。

但一切皆有可能。他不还有俩踢球的孩子吗？14岁的Noah，8岁的Eliah，阿里很想带他俩来中国，踢比赛、旅行，都是他的心愿。把目光投向未来，或许还有“申二代”的故事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