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摄影家孙理：以“道”入“照”

武平

《城市风景》系列

《哈德逊河》通过北京世界公园中一座曼哈顿缩微模型的水面倒影，模拟了从哈德逊河对岸眺望曼哈顿城市建筑的场景

先锋摄影家孙理1987年出生于北京，纽约电影学院摄影专业硕士，作品曾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洛杉矶摄影艺术展、米兰国际影像艺术博览会以及鹿特丹摄影节等展出，其艺术造诣受到了国际摄影艺术界的广泛认可。

“穿过纽约皇后区的495和278号公路，有一片广阔的墓地，那里是很多纽约市民死后的安息之所，那些形态各异，高矮不同的墓碑和墓穴拥挤在小丘陵上的样子，像极了曼哈顿的摩天大楼群。”

在孙理的镜头下，有两个纽约，一个是喧嚣的曼哈顿，这是人们最熟悉的纽约。还有一个是相对“微缩”的纽约，对于纽约人而言，也是一个不得不将会前往的场所。但从孙理所引证的道家“生死轮回”的宇宙观中看，二者是相辅相成的。道家认为：“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而建筑这种形式在孙理的作品中既是生之存在的证据，也是死之存在的证据。摩天大楼和墓碑不正是“生死轮回”的“纪念碑”吗？人们建造各种功能的建筑物，经过四季变幻、岁月蹉跎，最终化作灰烬，就如同死掉的菊石，只剩下一个个无机的螺壳永远埋藏在地壳之中。但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新的生命诞生，城市就生生不息地一代一代发展下去了。所以在孙理的作品中，交融在一起的楼群与墓碑所揭示的并不是生死的对立，而是孙理印证道家“生死一体”的宇宙观。

如果说《城市风景》系列探讨了道家的宇宙观，那么孙理的《哈德逊河》这幅作品则从人的内心出发，讨论了人的心境与一成不变的风景之间的关系。庄子提倡“让自己寝于天地之间”，道家不去强调作为有形有名的现成事件的死亡，他认为“四季大道”的变化的实质其实是人的心境的变化。在这幅作品中，孙理拍摄了一幅水面的倒影，倒影中是北京世界公园中被人遗忘的一座玻璃钢制成的纽约曼哈顿的缩小比例模型，孙理模拟了从哈德逊河对岸看纽约的角度拍摄了一张照片。画面中昔日的地标建筑在孙理的镜头下栩栩如生，让人感慨万分。公园内几十年来除了春天的花瓣，夏天的水洼，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积雪的微弱变化以外，几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是观者以及作者的心境的变化让此处产生了“纪念碑”式的含义。

因此，即便在凋零中，也可以领略“生生不息”的真谛，从静止中，也能感受四季轮回之运行。这也恰是孙理从中国传统哲学出发，联结遥远西方之时空与地域的独特锚地。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