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角力登场 戈恩还有后招吗？

东京地方检察厅搜查戈恩的住所图GJ

一切似乎戛然而止，一切又远未终结。搭私人飞机逃亡、多国护照、幕后团队的传闻、助推阴谋论的相关国家和人士否认声明……这场名为“戈恩出逃记”的大片里疑团太多。

黎巴嫩力挺，沉默的日本接连出招，法国似乎不止于隔岸观火。这一次，戈恩要面对的已不仅仅是经济指控，而是一张大幕下暗流涌动的多方角力。这一次，他还有后招吗？

“独自”离开的“黎巴嫩凤凰”？

“我独自安排了离开。”戈恩2日通过法国一公关公司发出声明，“我的家人没有扮演任何角色。”此前有媒体援引不具名的消息源报道说，戈恩的妻子卡罗尔在兄弟及其在土耳其的关系帮助下策划组织了逃离行动。戈恩在声明中称此类报道不实。

但最新消息显示，戈恩“自我救赎”的计划似乎已有时日。消息人士披露，戈恩上月曾在东京住所内接待一名好莱坞制片人，商谈把个人经历搬上荧屏，让更多人了解自己的“无辜”。在那场商谈中，影片素材的反面角色是日本司法体系。戈恩深信，在日本不可能得到公正审判。另一名消息人士说，戈恩原本打算在日本法庭作无罪抗辩，但近来的遭遇让他改变想法：一是圣诞节与妻子会面的申请遭驳回；二是得知案件审理将分阶段推进，可能持续数年。戈恩感到绝望，他怀疑日本检方有意借此无限期拘押他，或迫使自己认罪。

如今戈恩似乎已远离“日本的压迫”。但祖国会坚定地向他张开怀抱吗？

对于戈恩的“出逃”，黎巴嫩国内一片哗然。连续两天，首都贝鲁特街头出现游行队伍，大骂戈恩是“贪污头子”。但另一方面，黎巴嫩政府称戈恩是“合法入境”。司法部长塞尔汗2日表示，当天接获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告，但重申黎巴嫩与日本之间没有引渡协议，且戈恩入境“持合法护照”，没有违法。

“一只黎巴嫩凤凰不会被日本太阳烤焦的。”2018年12月，当时在戈恩被捕没多久，黎巴嫩内政部长马奇诺克曾强硬地宣告。而黎巴嫩外交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戈恩是黎巴嫩著名公民，代表了黎巴嫩在海外的成功故事。在这场严峻的考验中，黎巴嫩外交部将站在他一边，确保他得到公正的审判。

日本的沉默正在酝酿风暴？

对日本来说，卡洛斯·戈恩是一张太复杂的面孔。他曾是挽救了日本汽车巨头的英雄人物，随后因贪腐指控成为最知名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如今他成了一名国际逃犯。

近一年多来，当日本民众已习惯在报纸上看到“戈恩又被逮捕”的新闻时，这出现实版“越狱大片”让不少日本人惊呼。相对于民众的愤怒，日本官方的相对沉默耐人寻味：最新的动作是诉诸国际刑警组织，要求黎巴嫩政府拘捕戈恩。与此同时，日本清楚知道，与黎巴嫩之间并无引渡条约。

前东京都知事舛添要一说，这次逃亡突显了日本法律制度的国际孤立及其无法收集信息的情况，这与戈恩丰富的国际关系形成鲜明对比。他在社交媒体上写道：“日本是一个可怜的小国，缺乏信息，任由戈恩摆布。”

微妙的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仍没有对此事发声。他昨天在神奈川县与经团联名誉会长等愉快地打了今年首场高尔夫球。不知道这些“大人物”私下是否有评论，但面对媒体，安倍仍意气风发地说：“终于到了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之年。要让它成为美好的一年。”

被诟病的日本警方和检方仍然在分析事件经过。东京地方检察厅昨天搜查了戈恩在东京的住所。而日本媒体则似乎别有深意地指出，戈恩逃亡时或携带法国护照。

法国政府会否“隔岸观火”？

如果戈恩回到法国，法国不会遣返他。昨天，法国经济和财政部国务秘书帕尼耶吕纳谢强调，法国不会遣送任何一个法国籍的公民，并且法国司法部门也不会向黎巴嫩发出引渡申请，因为戈恩牵涉到的指控都在日本，而不是法国。但法国经济大臣阿涅斯在去年最后一天重申，法国政府对戈恩离开日本感到“非常惊讶”，戈恩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看起来两边都留有余地的法国声音背后，是已经焦头烂额的总统马克龙。他在国内已经因养老金改革而遭到强烈反对，对富人戈恩的态度将是一个政治事件。然而，法国政府作为雷诺汽车公司最大的股东，担忧的还有法国汽车产业的前景。戈恩被捕正值汽车行业向自动驾驶技术转型，同时面临着优步等新型企业的竞争。戈恩事件影响的不只是日产，更是雷诺-日产-三菱联盟的稳固。戈恩为加强雷诺和日产之间的联系而做的努力遭到日本公司内部的反对，这可能是他垮台的一个因素。对此，法国人应该心知肚明。

相比法国，土耳其的动作干净利落。土司法部门已开始调查，并拘留了可能帮助戈恩逃脱的飞行员和机场职员等7人。

这位曾经的传奇人物将如何挑战他的最终命运？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戈恩的背后将是洪水滔天。 首席记者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