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8日 星期一
蜀山峡谷属祥云 推磨水浆盼新年 难忘儿时压岁钱 “飞盐卧糟”备年菜 找道伴
第15版:金色池塘/晚晴风景 2020-01-25

找道伴

□朱正安

小时候盼过年,为的是穿新衣吃好

的尽兴玩。其实老年人也盼过年。有人要说,现在的老年人不愁吃不愁穿不愁花的,天天像过年,有啥可愁可盼的?我说有愁的,愁孤寂,过年就可与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了。

我退休后就经历过一段十分孤寂的日子。我老家在金山,年轻时去大西北工作生活,退休后因女儿在松江上班,便随其定居松江。过去的同事远在大西北,发小同学基本都在金山,松江就几个姑表兄弟姐妹,都忙自己的事,少有走动,所以刚到松江那一阵,每天忙完了买汏烧和协助老伴带外孙这些家务之后,简直是穷极无聊。

曾试过在小区里找些道伴,可文化层次、兴趣爱好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曾想过在跳广场舞的队伍中物色道伴,终因大家都来去匆匆,没有交谈机会而作罢。

终于,有一天早晨去公园散心,发现一伙中老年人在草地上抖空竹,忽然眼睛一亮。我退休前曾在银川公园里练过抖空竹,于是上前搭讪,套近乎,接下来就成了队伍中的一员,他们也就成了我的新道伴。几年下来,大家相处甚好,每天到固定地点抖空竹,切磋技艺,交流思想,还一起加入了市老年体协和市“九子协会(造房子、踢毽子、扯铃子等九项民间游戏的群众健身组织)”,除了参加市里的比赛和活动外,自家道里也会每年搞几次AA制聚会,乐在其中。

找到了抖空竹道伴后不久,我外孙上了幼儿园,只需早送晚接,剩下的大把时间仍然难以消遣,心里还是觉得挺空虚的。咋办?我左思右想,终于向上海市作协提出转会申请,于是我这个宁夏作协会员变成了上海作协的一员。通过上海作协这条线,我又找到了新的文学界道伴——松江作协的同仁们。因为有同样的爱好和特长,便有许多共同语言,作协又有一些外出采风、文学讲座、年末团拜等活动,我的精神生活又充实了不少。平时还经常会收到文学道伴赠送的新书,看到他们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心里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尤其是松江作协在资助会员出版双人合集时,竟把我也安排在内,这无疑是一种鞭笞。我重新敲响了键盘,写稿子向报刊投稿,并将过去写了一大半又放下的一部长篇小说重新拾起,两易其稿,在市作协的关照下,获得市文化发展基金会的资助并得以出版,取掉了我多年来因未出版长篇小说而压在心头的块垒,同时也大大丰富了自己的晚年生活。

“道伴”一词,我想应该是典型的上海方言,泛指伙伴、伴侣之意,即一起工作或生活的人。它与朋友是近义词。但“朋友”一词(酒肉朋友、泛泛之交之类本不该称为朋友),除了一起工作或生活之外,虽然不必拘泥于“同师曰朋,同志曰友”的古训,但还是要志同道合,有一定思想基础的,而且得苦心经营,经受时间的考验。因此,交朋友不易,觅知己更难。找道伴就简单直接得多了,遇到一起了,又兴趣相投,便聚在一道,相互帮衬,相互照应,好聚好散,轻松愉快。所以,我认为老年人应该找些道伴,给晚年营造一个充实愉悦的生活环境。若真有缘,兴许再交上个莫逆之交也说不准呢!

对了,找道伴也长点心眼,否则轧错道给晚年惹出些麻烦来,那就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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