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05日 星期一
词三首 长白老林(油画) 成长,是一次次的迎来送往 登山乐 从水笔到“五笔” 我热爱的任溶溶先生
第11版:星期天夜光杯/夜光杯 2020-09-13

从水笔到“五笔”

韦 泱

很长时间,我一直用水笔写作。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有文友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能太落伍,要用电脑来写作。”当时的电脑,就是俗称286型的初级水平。我想也对,就去居家附近的一所学校短期培训,什么主目录、子目录,搞得我昏头转向,不知所以然。朋友说不要紧,他家的电脑打字机用得很方便。于是,买来价格不菲的打字机,开始操练。

这下问题来了。打字我用什么输入法呢?朋友说,最普通的打字方法,就是打拼音。这应该不难吧。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拼音是怎么一回事。没学过呀。1966年秋季开学我上一年级,正是“文革”伊始。印象中,就似乎没好好学过拼音。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中学参加课余文学小组,开始学写诗歌,辅导老师说,写诗需要押韵,读上去朗朗上口,一、二、

四句最后一个字用同一个韵。当年流行新民歌体,四句七言,从形式上学的是古典诗词。不懂拼音怎么押韵呢?赶快买来《诗韵新编》,不就是十八韵嘛,豪韵就是悄、靠、娇一个韵脚。且学且用。很快进入文学新时期,“朦胧诗”崛起,民歌不吃香了。写自由诗不必押韵,我就彻底自由,写诗从不押韵。

那么,电脑打字,用拼音输入法,不懂拼音是断断不行的。对我而言,拼音复杂之处在于翘舌音、前鼻音、后鼻音等,加上我普通话说得不标准,充其量只是上海普通话,走音常常引人发笑。显然,拼音输入法不适合我。那咋办?友人说,没关系,还有一种五笔输入法,他用的就是这种。我说行啊。他给了我一张表格,让我看看背背,就是五笔字型的字根表,下面有字根口诀,共五十五句。什么“木丁西”,什么“之宝盖”,原来是键盘上的一个字母代表一个主体字,比如“S”,主体字是“要”,那么敲一下是“要”,二下是“林”,三下是“森”,敲四下是“木”。用“S”与其他字母组合,也会敲出不同的字,与“B”组合,就是“李”,再加一个字母“D”,就是“椭”。这类似拆字和拼字,“D”的主体字是“在”,用字的左边一半,加另一个字母“K”,就是“右”,因为“K”可以打出“口”。这样的五笔打字难吗?许多人视为畏途。可我不怕。很快,我把口诀背得滚瓜烂熟。一边背一边用,一篇千字文,从花时两小时,到目前不用二十分钟。现在口诀反而忘记了,打法全在脑子里。

拼音与五笔,很难比较易难和快慢。对我而言,拼音毫无基础,五笔却不能说难,因为我对中国文字有特别的爱好。识字不多时,看书就借助字典,从笔画和偏旁入手,查字的读法和意思。中国字看多了,加上一直喜欢练毛笔字,久而久之,汉字的笔画了然于胸,拆字拼字就不在话下了。

说到底,我用五笔,有独特的感悟,是扬长避短的一种选择。凭着五笔,我敲打出几百万字,出版了十多种专著。上班时,因时间宝贵,我先在纸上打草稿,这比我五笔打字快,再把文稿给妻子,她输入电脑后传我。退休后时间宽裕了,写作就全靠五笔啦。补说一句,妻子比我还厉害,她是拼音、五笔统吃,我戏称她是“双枪老太婆”,我的创作“军功章”上,有她的一半哪!

进入智能时代,汉字输入有更多选择。嘴巴讲讲就能变成文字,太神奇了。可我依然五笔。每次打字,都是我与汉字的亲密游戏,是我与汉字的心灵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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