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震撼”美军回忆遭受志愿军第一击

志愿军战士维修 缴获的美制机枪

在云山战斗中被俘的美军

1950年11月1日至3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与侵朝美军在朝鲜云山首度交手，后者遭遇“自1862年奔牛溪之战以来最惨重的失败”（时任美国国务卿艾奇逊语），日本自卫队更把此战纳入模范战例，收入军官基本教材《作战理论入门》。解放战争时期充当蒋介石集团军事总顾问、朝鲜战争时担任美步兵7师师长的巴大维少将曾回顾云山之战，从美军视角讲述了“打得对手灵魂出窍的中国勇士”。

别扫长官的兴

1950年9月15日，“联合国军”司令、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指挥仁川登陆，迫使朝鲜人民军向北转移，半岛战局逆转。10月7日，麦克阿瑟不顾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划定的“克制线”，率部越过三八线北侵，妄图“感恩节（11月23日）前结束战争”。面对中国政府的严正警告，麦克阿瑟轻蔑地说：“如果中国人介入，必将招来惨烈的大屠杀。”

可身为北侵主力的美7师师长，巴大维对麦克阿瑟的骄狂忧心忡忡。1948-1949年，他作为美国援蒋军事顾问团长，目睹中共军队摧枯拉朽，连赢三场战略决战的威力。当情报显示中国可能出兵时，巴大维与麦克阿瑟首席情报官威洛比联系，提出以自己的在华经历撰写一份中共军力报告，供各级指挥官参考。但威洛比不予理睬，原因很简单，如果接受建议，意味着自己的情报工作存在重大漏洞，更重要的是，巴大维要说的东西跟麦克阿瑟的认识南辕北辙，作为麦克阿瑟的心腹，威洛比可不想去扫长官的兴。

在麦克阿瑟一班高官影响下，美7师17团及仆从的南朝鲜军浑浑噩噩地打到鸭绿江附近，不少官兵已想着回去过节的事情，一些军官丢掉穿脏的作战服，只保留军礼服，准备在东京阅兵式上穿。士兵纷纷打赌，何时能回日本。没人意识到，接下来他们将面临何等痛击。

成了仆从的“替死鬼”

作为“感恩节攻势”的一部分，美第1军军长米尔本要求南朝鲜第1师经云山攻取鸭绿江上的水丰水坝。云山是朝鲜西海岸小城，周围群山连绵，通往温井、昌城、宁边和博川的四条公路在此交汇。按照命令，南朝鲜1师连同其右翼的6师、左翼的美24师于10月24日北进。25日早上，南朝鲜军占领云山，但他们与动作偏慢的美24师拉开长约24公里的空隙，导致其左翼失去掩护。

发现这条空隙后，志愿军迅速对云山的南朝鲜1师发起钳形攻势，40军120师首先在云山牵制住南朝鲜军，同时40军大部在友邻38、42军配合下，攻击云山以东的南朝鲜第6、8师。最后，志愿军39军通过渗透美24师和南朝鲜1师在云山以西的空隙，来围歼南朝鲜1师。25日上午，南朝鲜1师向北进攻，其12团在三滩川西岸，而15团试图到达东岸，当15团要过河时，志愿军120师用炮火拦阻，南朝鲜兵起初以为是朝军，但发现是中国军队后一哄而散。26日，志愿军39军切断云山和龙山洞间的公路，对南朝鲜1师形成包围。见势不妙，南朝鲜1师师长白善烨向美军求援，可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却认为南朝鲜人大惊小怪，只命令美骑兵1师8团去接替南朝鲜1师12团的防务，让他们“自己解围”。29日，美8团乘车到达云山。

就在同日，志愿军39军也完成对云山的三面包围，其中115师在西南，116师在西北，117师在东北，但他们还不知道美8团已接替南朝鲜12团，只是从南朝鲜军的动静判断敌人可能转移，于是将总攻时间从原定11月1日19时30分提前到16时40分。实际上，南朝鲜1师12团还没完成与美8团的换防就提前开溜，该师的11团则更早撤离云山。结果当志愿军总攻时，云山的南朝鲜1师只剩下15团，而美8团则当了南朝鲜人的“替死鬼”。

经受当头一棒

志愿军总攻后，117师全力攻击南朝鲜1师15团，116师的4个营则去攻击原南朝鲜12团的阵地，但冲到敌军阵地前，才发现阵地上不是黄种人士兵，原来碰上美军了。但中国战士斗志反而更加旺盛。战至22时30分，南朝鲜15团率先崩溃，美8团1营也被打垮，美军死伤遍地，1营营长小杰克·米利金赶紧组织10辆卡车，用2辆坦克掩护南逃，可只跑到云山以南1.6公里处就被全歼。23时，志愿军39军116师1个连和115师345团一部向云山西侧的美8团2营猛攻。跟美1营一样，美2营阵地也被轻易拿下。

此时，美1军军长米尔本还得知南朝鲜1师右翼的南朝鲜6师遭全歼的消息，慌忙命美8团从云山撤退。但命令来得太晚了，由于道路被封锁，美8团的1、2营残部不得不分成小组，通过渗透志愿军防线来撤退，沿途遗弃了大部分车辆和重装备。11月2日凌晨3时，志愿军39军开始进攻云山南侧的美8团3营，在美军防线上撕开数道口子，只用了10分钟，志愿军就冲到美3营营部，击毙营长奥蒙德。天亮后，美军一方面组织B-26轰炸机空袭，一方面给包围圈内的美8团3营空投补给，但都收效甚微。当天下午，美骑1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严令麾下5团火速北援8团3营，但5团在龙头洞遭志愿军115师343团伏击，付出530人伤亡后被迫后撤。战至11月3日凌晨，包围圈中还能战斗的美军已不足50人，美军与外界的通信联络中断。清晨时分，美军中士比尔·理查森率4人小队钻出志愿军包围圈，向东探寻撤退路线。他们沿着附近的河流探出一条路，赶紧跑回去报信。15时，美军开始突围，150名伤员被遗弃，理查森中士奉命率60名尚能行动的人悄悄溜出了包围圈，最终只有约20人逃回美军防线。

据美军战后统计，在云山战斗中，美军2400人共阵亡800人、负伤1000多人，其中3营800人只有200人生还。巴大维形容，美军在云山接受了一场“中国式葬礼”。石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