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B-431潜艇的“手术航程”

完成手术的B-431艇官兵们

B-431艇回到俄罗斯母港

军事演习通常有备而来，按预案实施，但军人战备值勤期间常会遇到突发情况，这比演习更考验人员素质。1994年5月9日胜利日当天，俄北方舰队877型潜艇B-431艇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官兵们在“惊喜连连”中度过了有生难忘的一天。

紧急下潜

那一天，罗兹加诺夫海军中校指挥B-431艇去英国朴茨茅斯访问。按计划，潜艇以上浮姿态抵港，返航时开展下潜训练，并为艇上新兵举行就职仪式。潜艇出发前不久，谢尔盖·加米涅夫下士分配到B-431艇，作为超级足球迷，他希望“与英国人干一场”，因为访问计划就包括两军足球友谊赛。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生活给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5月8日深夜，加米涅夫突感肚子难受，随艇医务主任弗拉基米尔·马努伊洛夫大尉诊断为回流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根据海军条令，艇员大事小情都要报告艇长和大副，他们再报告北方舰队指挥所，并布置军官休息室为病人做手术。鉴于海面有涌浪，常人都难以忍受颠簸，遑论腹痛的病人，为此潜艇需潜入水下才能动手术，但因为潜艇下潜后要与指挥所短暂失联，必须确认指挥所答复才能行动。等了半天，总部回电，将安排与潜艇相向行驶的民船接走完成手术的病人。心里踏实的罗兹加诺夫艇长才命令实施计划外的紧急下潜。

手术是在俄举国欢庆的5月9日胜利日实施，这可不是件喜事，艇员们除了为战友担忧，还意味着要打破正常工作节奏，为手术做准备。经过努力，艇内军官休息厅和卫生隔离室被打扫干净，并按水面舰的条件尽可能消毒。手术持续了五小时，虽然一开始麻醉出了问题，但总体上还算顺利。做完手术的加米涅夫被转到同一隔舱内的隔离室，潜艇也可以浮上水面。此时，海面波浪高达4级，对病人康复很不利，军医马努伊洛夫几乎寸步不离。

海上转运

眼下，B-431艇最盼望的是碰见接人的船只。总部称“马托奇金海峡”号渔业母船正返回注册港摩尔曼斯克，并告诉潜艇双方会合时间与地点。考虑到离会合时间还充裕，潜艇先给蓄电池充电，选择好颠簸较少的航线，便向渔船方向出发，并按照领航员算好的时间，找到正在海中摇晃的渔船。

双方靠近后，艇员开始转运病人，这需要真功夫，好在艇员们之前接受过类似演练，这回“真刀实枪”的实战派上了用场。他们借助专用担架，先麻利地把加米涅夫抬到潜艇指挥舱，再通过五六米长的垂直舷梯送到驾驶桥楼，经指挥塔围壳运到潜艇上层建筑甲板。在潜艇的下风舷，渔船放下的摩托艇正在风浪中不停跳动，等待艇员顺着潜艇的潜水舷梯将病人放过来。病号顺利转到渔船后，双方通过超短波进行了沟通，渔船船长答应不晚于13日将病人送回摩尔曼斯克，潜艇这才调转航向，重新执行既定任务。

祸不单行

就在大家以为可以松口气之际，14日，轮机兵科诺普列夫因为腹股沟疝，成了第二个要在艇内动手术的人。说来也巧，正是他把加米涅夫抬上手术台，又参与转运工作，大伙开玩笑说：“现在有个规律，这趟航程大概率会出第三个病人，而且最可能从做手术的医疗保障组里出现。”预言不幸应验了，不过阴差阳错的是，第三个病人来自其他组。

结果，加米涅夫身上的情节再次重演。第二个病人科诺普列夫是14日在北海转送俄训练舰“斯莫尔尼”号。这一回，马努伊洛夫军医自信多了，一来有经验了，二来总部发来嘉奖电报，称赞他给加米涅夫做的手术很成功。除此之外，给科诺普列夫开刀时，北方舰队首席外科医生雷巴科夫上校直接用无线电亲自指导。至于第三个病人、高级海军准尉罗戈扎，则是潜艇到达朴茨茅斯的第三天“心脏不舒服”，送到英国皇家海军哈斯拉医院就诊，两天后就满血复活了，只是他回家途中闷闷不乐，因为心脏有问题，他的潜艇生涯不得不结束了。 常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