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伟
复旦,是我年轻时非常向往的学校。遗憾的是,我一辈子也没有踏进这所学校的大门。没有想到的是,到了老年,为我的业余习作撰写了三千多字评论文章的,居然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作协会员陆士清先生。
陆老与我从未谋过面。他看到我托人送去的所谓散文集时,上海文汇出版社正要出版陆老的《品世纪精彩》一书,也需要他校对。88岁高龄的陆老没有敷衍了事,而是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把我写的12万字反复看了多遍,有的还做了标记和摘录。当我看到陆老用电脑打字、又做成文件夹的评论文章时,一股敬意油然而生。他,太认真了。
细细阅读陆老的文章,我深深地佩服一个耄耋老人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流畅的文笔。他从我写的文章中,非常准确地捕捉或者发现、分析我的内心世界,相当到位地评论我的理想与人生。一些与我长期相处、相交的亲朋好友,有同感,却没有陆老这么准确的表达。陆老用词,对每一个文字都很认真。他说我的散文“是坦荡人生的真情告白”,说我40年的工作成绩“超越了对人生的预想”。更让我惊喜的是,他看了我多篇国外游记后第一次说出“对域外美景,始终抱平视的态度,没有一丝崇洋媚外的气息”。
陆士清先生桃李满天下,疫情前还经常飞往海外,参加华文文学活动和刊物的编辑工作。一位作家、教授能如此认真对待一名业余写作爱好者,足见他的为人。我把陆士清先生的评论文章放在我集子的第一篇,既是评论,又作为序。我经常翻看这篇文章,每次都好像又回到了学校的教室里,聆听老师朗读、分析我写的作文;每次又都能读出一些文字之外的意味,悠远、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