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昕
我在春雨的泥泞里行走。这厚厚的大地啊,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告诉我,即使一生都将融化在默默无闻的泥土里,也一样飘散出最纯净的芳香。谁脚下的路谁自己来走,正如沉默不语的村庄,不也在安静地度过每一个晨夕?
春天醒来。沉睡一冬的土地,微笑着面庞,将草的嫩黄,将枝叶的青绿,将种子期盼的眼神,一起在这个春天苏醒。我撒一把种子,庄稼的种子,跳跃着,欢笑着,藏身在芬芳的泥土里,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一片稻谷,一片玉米,一片棉花和一片杂粮的参差不齐。它们并不邀功似的在我面前一个劲儿地疯长,该多高就多高,该绿就绿,该黄就黄;它们也不会用讨好的眼神告诉我留下还是离去,只要根须深深地扎进泥土,就会向阳光捧出灿灿的收成。庄稼多简单啊。
我低下头,是为了行走。身边是禾苗,脚下是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