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鹈鹕

刘伟馨

影片《男孩与鹈鹕》里，那只美丽、充满灵性的大鸟——鹈鹕，很可能长久地留在我们的脑子里。这部法国、希腊合拍片，讲述一个男孩和一只鹈鹕的故事，它在希腊海岛取景，爱琴海的自然风光、小村落的风土人情、动物与人的温暖关系，把电影涂抹成如同阳光一般的亮丽。

电影用画外音串联，一个叫亚尼斯的人，讲述自己14岁时的故事：“故事的地点在佐拉，这座岛屿由法国科西嘉人在17世纪首先发现，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今天的佐拉岛依旧维持着小村庄的原貌。”没有人不会被小岛迷住，蔚蓝色的海水、漂荡的渔船、起伏的山峦、白色的房子、喧闹的集市……亚尼斯在这里遇到了鹈鹕，可以说，这改变了他全部的生活轨迹。

这部电影由奥利维耶·霍莱执导，他凸显了爱琴海岛屿独特的魅力。亚尼斯遇到鹈鹕并让它学会飞翔，是影片中最为传奇的内容。亚尼斯三岁丧母，父亲常出海打鱼，他自己替父亲做些小生意。那天，他在船上卖奶酪，用母亲遗留给他的饰物，换回一只又小又瘦的鸟。他不知道这只“身子长得像鸭子、四肢似青蛙、屁股如小鸡”的鸟，是什么鸟，问过村里懂鸟类的老人，才知那是鹈鹕，“长大后，它的身躯会变得伟岸、浑身的羽毛会会变得雪白，会成为众鸟之王”。

像所有人与动物的电影一样，亚尼斯对被他称为“尼克斯”的鹈鹕，竭尽照料和关心，喂它牛奶、面包和小鱼，晚上让它睡在身旁。只不过由于他和父亲关系不睦，且又用母亲珍贵的遗物置换小鸟，恐遭父亲暴怒，只能偷偷饲养鹈鹕，先是把它藏在篮子里，后又置于箱子内，等到鹈鹕长大了一点，又打通屋子的墙，为它建新窝。电影有趣的一点是，亚尼斯和父亲捉迷藏一般偷养鹈鹕时，鹈鹕似和亚尼斯心有灵犀，只要亚尼斯说“我父亲来了，快躲起来”，鹈鹕就会拍打翅膀，摇摇晃晃，躲藏起来。

电影最诙谐的画面，是亚尼斯家里的山羊和鹈鹕的互动，它们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镜头里，山羊将鹈鹕拱入水中，鹈鹕转手把窗台水桶打翻，将水浇淋在山羊身上。亚尼斯这样说：“尼克斯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不多见的欢乐氛围。”他悲伤、孤独、不快乐。自从他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可以连着几天不说一句话，有时，会冲着亚尼斯莫名其妙地发火，鹈鹕像他的朋友，抚慰了他孤寂的心灵。

导演在拍摄鹈鹕学习飞翔时，也充满喜感。亚尼斯张开手臂模仿着鸟，试图引导鹈鹕，鹈鹕使劲拍动翅膀，就是胆小飞不起来，害得亚尼斯直摇头。影片里，鹈鹕真正开始飞翔的镜头，拍得赏心悦目：亚尼斯在大海里游水，去桥洞寻找鹈鹕，望着天空。随着他的视线，此时，我们看到，从山崖边，缓缓飞出雪白的鹈鹕，它张开带点黑色的翅膀，翩然而下。

鹈鹕的到来，绝不仅仅给亚尼斯带来变化，原本秋天采蘑菇、冬天采栗子的村民生活，也掀起一点波澜。“佐拉似乎成了鹈鹕之岛”，游客们络绎不绝来到小岛，和神奇的鸟合影留念，为当地带来收益。电影在描绘亚尼斯和鹈鹕关系的同时，也让他获得了甜蜜的初恋——一个开朗、阳光、活泼的女孩给他带来了快乐，更为重要的是，他修复了和父亲的关系——鹈鹕被旅游车撞倒，差点毙命，是父亲救了它，他感谢他的父亲。

父亲原先并不赞成亚尼斯饲养鹈鹕，曾把它赶走。在看到鹈鹕车祸受重伤后，骗儿子说鸟死了，把鹈鹕带到海边的山洞里，瞒着儿子偷偷为鸟疗伤。亚尼斯问父亲为什么这样做，父亲说：“当时不确定我能否救活它，我也不想它受苦，我带它到这里时，它快断气了，不过事实证明它很强悍。”父亲这样做，当然想给儿子一个惊喜。电影告诉我们，在父亲心里，从没有缺失儿子的位置，只不过这次，是鹈鹕将父子俩紧紧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