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红岩》

陈泽锋

1961年冬，长篇小说《红岩》一经面世，就引起全社会轰动。当时我刚进入和田中学读初中，学校非常重视用革命书籍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当即组织阅读《红岩》的活动。可惜图书馆里藏书不多，于是校方决定在全校开展朗读《红岩》的活动。担任主播的是几位普通话标准、朗读能力较强的语文老师，他们利用晨读和周六的校会课时间，轮流进学校播音室朗读。教我班语文的陈尚愚老师，曾获闸北区普通话比赛一等奖，是全校公认的“金嗓子”，自然成为活动的骨干。

“卖报，卖报！《中央日报》！《和平日报》……”记得陈老师朗读这本书的第一章时，用了夹带着四川话的普通话表演重庆街头小报童的吆喝声，绘声绘色地把我们带回到1948年的山城重庆。他吐词清晰，字正腔圆，富有表现力，征服了坐在各个教室里收听广播的师生。接下来几天，老师们朗读了下述内容：江姐奉党的派遣前往华蓥山工作。途中，看到了挂在城头上的丈夫彭松涛的头颅。她强忍悲痛，继续赶路。直到双枪老太婆知道了她已经获悉噩耗后，才放声痛哭。这一章感人肺腑，朗读者动了真情，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同学们屏气凝神，不敢少动。好多女生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就连班上的调皮鬼也低下头来默不出声。

江姐被捕后，在渣滓洞集中营里义正词严地痛斥敌人的罪行。这一章是整部小说的高潮，陈老师凭借他高超的朗读技巧和感人的演讲魅力，将听众们全部吸引住了。“上级的姓名、住址，我知道。下级的姓名、住址，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我们党的秘密，你们休想从我口里得到任何材料!”“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竹签子是竹做的，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江姐这两句名言，陈老师一字一句读得铿锵有力犀利流畅，颇具汪洋恣肆之势，给听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课后不少同学模仿老师的语气有表情地复述这两句名言。

整部《红岩》共计30个章节41万字，老师们花费了十几个课时，朗读了全书的主要情节，让许多英雄人物的形象成为一座座丰碑，巍然屹立在我们心间。时过一个甲子，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