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奇转身离去 美国撕裂加速

经历了特朗普时代的“出走”、拜登时代的“回归”，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白宫首席医疗顾问安东尼·福奇22日宣布12月卸任。自新冠疫情大流行以来，这张美国人“最熟悉的面孔”终于要远离华盛顿的喧嚣。

党争攻击对象

回顾自己近半个世纪的工作，81岁的福奇坦言“苦乐参半”。从里根政府时期开始，他服务过七任总统，协助白宫应对了包括艾滋病、禽流感在内的一系列公共危机。但过去几年间，作为“抗疫队长”领导美国抗击新冠疫情，福奇的疲惫日益清晰可见，被认为是他下定决心转身离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美国疫情初起之时，福奇在公开场合频频发表专业建议。“福奇博士”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字，他的面孔被印在运动衫、袜子和杯子上。“他以坦率和将复杂医学信息转化为日常语言而闻名。”美联社评论说，“对许多美国人而言，福奇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声音。”

然而站在聚光灯下的福奇，无法逃脱特朗普时代愈演愈烈的极化政治。他很快成为党派攻击的对象，处于“高度政治化的大流行”之中。一场疫情，让人们记住了福奇戴着口罩大声疾呼的样子，也记住了他站在前总统特朗普身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无奈眼神：美国政坛的缠斗，直接影响了全美范围内的政策协调和民众对抗疫的配合程度。

伴随卸任，福奇可能希望就此翻过“这充满复杂情绪的一页”，但围绕他的政治和舆论旋涡却不见得画上休止符。一些人质疑福奇的抗疫成绩，指责他没有在美国疫情的“至暗时刻”发挥有效作用。一些在抗疫政策上与福奇争执多年的共和党人宣称，如果他们在11月的中期选举中赢得国会控制权，将对福奇进行调查——即便福奇届时已经退休。这几年，福奇还曾多次受到死亡威胁。今年1月，他公开指责部分共和党议员煽动针对自己及家人的暴力威胁。

抗疫“泛政治化”

福奇转身，究竟留给美国一个怎样的背影？围绕他两极分化的评价，是美国抗疫的一个注脚，更是美国社会撕裂的缩影。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抗疫这样一件应该由专业人士主导的事，在美国却被“泛政治化”了。人们看到，在特朗普推销所谓抗疫“神药”后，本来不为大众熟知的药品成了是否支持美国总统的试金石；围绕是否强制戴口罩，持不同政治立场的人们争吵不休；美国有关监管机构，在抗疫过程中漏洞百出……

尽管福奇曾多次表示对美国的抗疫状况感到失望，但在正式卸任前他仍不得不继续见证那些“令人心碎的数据”。美国累计新冠确诊病例已超9364万例。近日平均日增确诊病例仍有约8.8万例，日增死亡病例约400例。另一方面，美国政府近日表示，最早将于今年秋天起停止支付新冠检测、治疗和疫苗费用。如何让没有医保的近3000万美国人能够接种疫苗和获得及时治疗，美国社会将面临严峻挑战。

还在重复错误

另一种危机又近在眼前。截至22日，美国已报告超过1.4万例猴痘确诊病例，遍及全部50个州，病例数居全球之首。尽管美国政府已宣布猴痘疫情为国家公共卫生紧急事件，但“检测能力不足、疫苗分发低效、感染者就诊面临重重困难、政府欠缺与民众的沟通……”按媒体的说法，美国正在重复着2020年应对新冠疫情时的“几乎每一个错误”。

看到熟悉的一幕，不知即将转身离开的福奇会有怎样的感慨。他拒绝透露下一步的计划，但对媒体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我不知道下一个挑战是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将再次受到公共卫生威胁的挑战。”他希望翻过新冠疫情这一页时，自己的国家会记住和吸取惨痛教训。但一个民意加速撕裂的美国，不知是否能听懂这份语重心长的忠告。

本报记者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