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20日 星期二
秋溢(水彩画) 长工庆福 接地气 同学闺蜜 “卿云”之“云”与复旦之谜 那条城道,那片银杏
第7版:夜光杯 2022-10-06

同学闺蜜

许云倩

她的智慧对你的人生有益。她的帮助使你走出困境。她的肯定令你持有信心。她的情谊伴你恒久不变。闺蜜,或优秀,或有情,生活的种种转换中,于女性,跟获得爱情一样重要。 ——编者

时常觉得,中国的文字似乎更偏爱女性一些。如女性朋友之间,有“闺蜜”“姊妹淘”“手帕交”之类的称呼;男性朋友之间,顶多也就是“兄弟”“哥儿们”了。是不是用在女性这边的词更鲜活有趣?

现在流行用“闺蜜”,而我想起我幼儿园的闺蜜,总觉得称“手帕交”更贴切。那时候我们的娃娃衫上都别着一条手帕,我和我的小闺蜜坐在幼儿园长廊边的石阶上,学妈妈们聊天,我们每天课间做这个游戏,从来不厌。我们虚拟了各自的家庭,互相诉说着家庭的烦恼。然后又不想把自己的家庭说得太不堪,于是又挽回一些,说今天家里人表现好些了。有时我们用自己的手帕缠在手上做兔子。离开幼儿园,我就再没见过我的小闺蜜,回忆中,做游戏的画面总是在冬日暖阳的熏风下。很庆幸,从那时候起,一路都有闺蜜的伴随,有的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走远了然后又回来了。

伴我最久的闺蜜是大学同学泓冰。那年栀子花盛开的时候,我去真如火车站送她,以为从此南北分离、唯以尺素交流呢。工作后的第一年,我在报社做夜班,经常在下班后去邮局给她寄信,福州路上空无一人,也不觉害怕。不想多年后,她因工作需要回到上海,我们又在同一个城市了。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直到现在还一直被我翻旧账。我们这届大一新生进复旦报到时,我刚好生病。一周后进宿舍时,泓冰和另一个同学正说得热闹,见我进去整理床铺,这两人完全无视。好在我是在附中读书的,对大学本部熟悉得很,便只管忙自己的。那时我们都很高傲矜持,过了很久我俩才开始试着相互了解起来。她是辽宁省高考文科状元,但我们班状元还挺多,包括一位全国文科状元,所以我们也并没太当回事。我俩的共同爱好是《红楼梦》,似乎是从对红学探讨开始热络起来的。我们一起去报考了学校的话剧团和诗社,她的一首长诗《女人的翅膀》令人惊艳。而我只写了几首小诗,现在能记起的只有几句描写我们宿舍三人傍晚在铁路上散步的诗句:“笑着走来了三个女孩,穿着三色春装,白色、蓝色和粉色,停在了日落的地方。”

我们享受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复旦校园中散淡的文艺气息,那时读书并不功利,大家似乎不那么看重成绩,只去图书馆拣自己喜欢的书来看。大三那年,有一天我脚扭伤了,无法行走。泓冰半夜骑车带着我去长海医院。正值寒冬,我俩都穿着大衣,骑车很费劲,记得过一座桥时,她累得冒汗了。直到今天,她还时常有这种侠士精神,乐于助人,好打抱不平。在今年的四五月间,因为率队采访在外,她为很多同事、朋友送去急需的药物。5月23日半夜,她发完稿,看我还没睡觉,就给我送了些水果。我俩在小区大门处隔栏相望,真是百感交集,但也只说些轻松的话题,此时,我只希望她有片刻的放松。

一本正经写闺蜜,不免有点矫情。因为我俩的相处模式一般是相互吐槽,从没一句客气话。这么多年,她已成了业界的知名人士,依然秉持校园所养成的人文精神,再是宏大严肃的主题,在她的笔下,文字都是有温度的。而我们见面,依然只说些家长里短,现在不是虚拟的了。

闺蜜如酒,越陈越香。请读明日本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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