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设计的二○二三生肖邮票
昨天,黄永玉先生子女黄黑蛮、黄黑妮、李洁琴携孙黄香、黄田敬告:我们的父亲黄永玉因病于二O二三年六月十三日三时四十三分离去。我们尊重他的意愿:不举行任何告别、追悼仪式。
黄永玉1947年就在新民晚报刊登文章,他的不少文章首发于夜光杯。黄永玉,笔名黄杏槟、黄牛、牛夫子。1924年7月9日(农历)出生在湖南省常德县(今常德市鼎城区),祖籍为湖南省凤凰县城,土家族人。他是中国国家画院院士,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曾任中央美院版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是现当代中国文化界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艺术家。
去年,黄永玉98岁时作过一幅画,上面题着:“我九十八了,活该请您来万荷堂喝一杯。”他自称“北京城最年轻的老头”,生前谈及自己对终极问题的思考时说,自己死后不要骨灰,也不要盒,只需打块碑,刻上“爱,怜悯,感恩”。
用人格写作
黄永玉自学美术,文学,设计的猴票和酒鬼酒包装家喻户晓,他著有《永玉六记》《醉八仙》《吴世茫论坛》《老婆呀,不要哭》《这些忧郁的碎屑》《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太阳下的风景》《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等书。他曾是叛逆逃学的蓬头逆子,也曾是浪迹天涯的艺术才子,只受过不完整的初级教育,却是中央美院最年轻的教授。他80多岁登上时尚杂志封面,90岁开画展,93岁飙法拉利,94岁出书。在他的这一众爱好中,绘画排在第四,前三依次为文学第一,雕塑第二,木刻第三,“前三项都得靠绘画养着,因为它们稿费太低了”。但他的画里装着赤诚的喜悦,天真的希望,还有不服从的倔强。他痴迷于文学创作,始终坚持不用电脑,甚至连使用圆珠笔都认为不够正式,非手握钢笔方能写作,他曾经强调:“我不是用电脑写,我是用人格在写。”
对上海有情
朋友长辈的温情和提携让青年时代就漂泊到上海的黄永玉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感情,“忘不了上海,总是在想念上海”。他说:“从小守规矩,21岁到上海,住在虹口的百合旅社,那时候房租50块钱,可不容易赚回来。我都准时交房租。”当时,一幅木刻画的稿费是5元,要刻十幅才够交房租。年长20岁的诗人臧克家也同住一条街上,他就带着十几幅木刻画去拜见臧克家。臧克家认真地翻看完了他的画,想替他送去发表,随即按照当时报刊的最高稿酬标准付给黄永玉稿费。其实,那十几幅木刻画绝大部分未能发表,但臧克家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垫付稿费一事。
如今,上海的地标之一,田子坊的名称就是黄永玉给取的。
为晚报写诗
黄永玉的散文集《不给他音乐听》中有不少文章首发于本报。2021年,仿佛内心的块垒赶不及地要一吐为快一般,黄永玉分别于7月、9月、11月、12月在星期天夜光杯上发表整版文章,7月的《只此一家王世襄》占据了整整两个版面。然而,为晚报而写文章的脚步在2021年12月26日那天轻轻地、似乎又是无意识地收尾,那是一篇以好友王逊为主角的《轻舟已过万重山》,发表在星期天夜光杯记忆版上。朋友、熟人、文化名家,纷纷在黄永玉的字里行间行走站立谈笑风生。给晚报的每一篇文章,黄永玉都会自己配画,有时写写画画一时兴起收不了笔,直到夜深人静方才罢休。
去年新民晚报复刊40周年庆,黄永玉将自己创作于1979年6月的诗歌《热闹的价值》稍作改动,重新加上副题,提笔写下一幅小楷作为贺礼,该作品至今仍挂在晚报的走廊上,日日与记者、编辑相看两不厌:
“蚕不是一边吐丝一边哼哼/蚂蚁劳动从来不吭声/劳动号子只是放大一万倍的呼吸……我不是要你像树和鱼那么沉默/但创造/必须用沉默的劳动才能进行。”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