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野性”

施国标

我家楼后有一棵枇杷树，是自己长出来的，通俗地说是“野枇杷”。野枇杷树的落脚，不外乎是鸟叼来了籽粒，最后生根发芽、长出了小苗。我和家人怜悯爱惜这棵小苗，任其自然地生长，小苗长成了大树。

这棵野枇杷树，没得到过什么改良，也没被正规地修剪过，它占着自我的一方天地，又潜藏着自我的野味。树确实有些年头了，不少枝条已被虫蛀得厉害，但它有自我修复的办法。我佩服生命的本能，天地人在大自然里没有什么多大区别。

眼下这棵野枇杷树已长得很高大了，每年初夏就能长满一树的果子。因是野枇杷，果粒不算大，味道酸甜，这种特有的野生酸甜强有力地刺激着人的味蕾。

不过冬季时，我总感觉这棵枇杷树似有了要枯死的迹象，根部粗壮的分“丫”已被虫蛀出了许多树屑，树叶也无精打采，少了些光泽。我有了把它砍去的想法，但被妻子拦了下来。我没有刻意去做任何救护，依然把它交给了“自然”法则。“顺其自然”是极妙的药，春天一到，老叶内长出了新叶，树又有了精神。这素面朝天的树，先是开出了不很鲜艳的花朵，后又慢慢结了果。接近初夏，几场雨一浇，树更清新了，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喷发；几个暖日一照，果子也开始长大、变黄，皮肤也光滑鲜亮了起来，看上去汁液充盈。一簇簇果实缀满了枝头，成熟后，还散发出了阵阵香甜味。鸟儿的最先造访，又让我读懂了大自然的哲理，其妙无穷。

我只能品尝能随手采得到的果子，高处的果子必须要借用凳子、梯子才能够得到。今年妻子学乖了，谁要吃枇杷自己来采。被唤来的大姊妹欣喜地采着“野味”。

我最终把这棵树定性为“牵情树”，妻子和亲朋好友分享着这棵野枇杷特有的滋味，而树仍将由“顺其自然”法则支撑下去，我则想留住“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