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海军双航母编队
目前,核动力超级航母是载机量最多的水面舰艇
超级航母上起飞的预警机、电子战飞机等机种密切协同
增加飞行甲板长度的“列克星敦”号航母
前不久,辽宁舰和山东舰在南海首次“双舰合璧”,联袂开展航母编队演练,展现了人民海军的强大实力。这两艘航母的“同框照”中,舰载机布满了飞行甲板,且从排放样式看,它们都能在短时间内升空出击,这不由得让大家想到航母经典的“全甲板攻击”模式。
革命性战术
作为一种作战理论,全甲板攻击的核心就是最大限度利用航母飞行甲板面积,在单一波次中出动最多的舰载机,集中火力对敌实施“毁灭性打击”。
一战期间,航母作为新型战舰崭露头角。起初,因为舰载机性能有限,数量较少,航母出现在侦察、小规模空袭等行动中。为了最大限度发挥航母效能,20世纪20年代,美国海军产生了航母全甲板攻击概念。1927年3月,为测试保卫巴拿马运河的能力,美军在第七次“舰队问题”演习中,从“兰利”号航母起飞了18架舰载机,成功对目标实施模拟饱和打击,美军也由此意识到提升舰载机数量和出击效率是航母作战的核心。在此指导下,美军开建更大吨位和更长飞行甲板的航母,以“列克星敦”号航母为例,它与“兰利”号相比,排水量增加两倍,飞行甲板延长近百米,为全甲板攻击战术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
此后,全甲板攻击战术得到不断完善。二战期间,美日海军在太平洋上厮杀。1942年中途岛海战,美军特混舰队的三艘航母充分运用全甲板攻击战术,集中所有可用的舰载机,在短时间内对日本舰队发动轮番空袭,一举击沉日军四艘航母,扭转了整个战局。从此,全甲板攻击这一革命性战术成为美军海战的法宝,使航母从单纯的“海上移动机场”变为能够发起大规模战役突袭的“机动战略平台”。
优势短板都很突出
全甲板攻击的最大优势就是能大幅提高航母作战效能。在短时间内一次性将大量舰载机投入战斗,意味着可在瞬间对敌方目标形成强大火力输出,增加己方胜算。
这种战术的要害,并非只是对敌水面舰艇进行饱和轰炸,而是具有高度的作战灵活性,可根据攻击目标和任务类型迅速调整舰载机的作战配置和出动顺序,有效应对各种复杂作战环境和作战需求。针对敌方空袭,可快速出动大量舰载战斗机实施防空拦截;反潜作战中,可通过全甲板攻击模式,出动反潜巡逻机、直升机等组成的反潜作战集群,搜索和驱离敌方潜艇;对陆攻击中,可出动舰载战斗机夺取制空权,同时派遣舰载攻击机对敌沿海军事设施、工业目标等进行轰炸。越南战争后期,美军在通信指挥设备的加持下,开创多艘航母同时火力全开的战法,实现多艘航母协同实施全甲板攻击,在一个小时内向作战区域出动飞机近200架次。1991年海湾战争中,美军航母编队出动大量舰载机,对伊拉克的军事目标进行了高强度空袭,有效削弱了伊拉克的军事力量。
虽然全甲板攻击战术问世已近百年,但并不完美,可谓瑕瑜互见。一方面,这种作战模式组织协调复杂,对指挥控制要求很高,涉及舰载机的起降、调度、加油、挂弹、维修等诸多环节,需要航母各个部门和众多人员进行密切组织协调。一旦出现问题,如地勤人员操作失误,或是复杂电磁环境下通信受到干扰,轻则引发混乱,影响战机出动效率,重则导致飞行事故。况且,在短时间内要协调大量舰载机的起降、编队、攻击航线规划、目标分配等内容,也对航母指挥员和飞行员的素质提出极高要求。
另一方面,航母在全甲板攻击准备阶段形同“活靶子”,安全风险极高。航母本身就很脆弱,是敌方攻击的重点目标。准备过程中,大量舰载机暴露于甲板上进行加油、挂弹等整备和起降作业,若遭敌方攻击,尤其是敌军空袭或潜艇袭击,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二战期间,日本航母就曾有过在全甲板攻击准备阶段遭美军俯冲轰炸机突袭而玉石俱焚的经历。不仅如此,执行完一次全甲板攻击后,航母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空中行动恢复时间,这个“空档”也是航母的噩梦。随着先进反舰导弹射程不断增加、精度不断提高,也对全甲板攻击模式带来巨大挑战。
增强战略威慑力
自诞生以来,全甲板攻击理论不仅使海战主导权逐步向航空兵转移,推动海军作战理论从平面作战走向立体作战,还对航母设计制造产生深远影响。随着喷气式飞机陆续上舰,为了实现全甲板攻击,航母在飞行甲板、弹射器、阻拦索、滑跃装置等多个方面不断改进,例如甲板布局从早期较为简单的直通式甲板改为斜角甲板,就是为了在不影响舰载机降落的同时,能在航母前部进行舰载机起飞作业,提高全甲板攻击能力,而弹射器不断提高弹射能力,也是为了全甲板攻击时能够快速高效地放飞舰载机。舰载机的性能也在全甲板攻击战术需求的推动下不断提升,逐步向短距起飞、高载弹量、长航程发展。
虽然二战后全甲板攻击模式的使用频率有所下降,但现代航母作战仍注重在短时间内出动足够数量的舰载机来应对威胁,本质上还是全甲板作战理念的延续。只不过随着舰载机的种类和作战能力更加多样化,现代全甲板攻击不再仅仅局限于传统舰载战机空袭,还包括在信息化作战体系支撑下与舰载预警机、电子战飞机等多机种的密切协同,同时也更加注重防御与攻击的平衡。
总之,虽然面临一些劣势和挑战,但全甲板攻击仍具有巨大的军事、政治价值。毕竟,高效的全甲板攻击能力可以进一步增强航母的战略威慑力,这在维护国家利益、平衡地缘政治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梁君 孙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