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2月05日 星期三
蛇年大吉(书法) 方去疾刻“蛇”生肖印 “民以食为天”的待客之礼 赶小寨集 过新年,穿新衣 沾溉萌芽百花开
第7版:夜光杯 2025-02-03

沾溉萌芽百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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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智

提壶浇花七十载,

沾溉萌芽百花开。

历经风雨时飘落,

繁花似锦永不败。

丙申初冬,一个暖和的下午,我走进了巨鹿路675号的上海作协大厅,作为该年上海作家协会发展的新会员之一,来这里出席“2016年上海作协新会员座谈会”。会议主持人要求新会员挨个发言,每个人都激情满怀而又迭现个性。轮到我了,我有备而来,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本旧杂志示众,指着那嫩黄色的封面,一个小孩正在提壶浇水,我深情地说道:“我的文学梦始于这本杂志。”忆往事,多年来的魂牵梦萦,这画像一直烙在我心里,不时引发我无限的遐想。

想起了那提壶浇花的画像,立即化出昔时的情景:1956年,是时新生的共和国的前进步伐,像飞速转动的车轮一样,带动了各行各业,“毛泽东时代”的光芒,也推动了新文化的复兴,于是由上海作家协会创办的一份新刊《萌芽》应运于党的生日7月1日而生,巨鹿路675号就是她的诞生地。

回望历史,距今95年前,鲁迅在1930年1月主编创办了《萌芽》,旨在培养文学的新生力量,以推进左翼文学运动。69年前,巴金在新的《萌芽》创刊号撰文贺词:“任何美丽的花朵,任何参天的大树都是萌芽长成的。”画家黄永玉为创刊号创作了封面画《我们的幼芽》,于是小孩提壶浇花,形神兼备,给我们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形象,饱含生命之绚烂,熔铸心灵之玉润,成了一代又一代读者不可泯灭的“心灵图画”。

是的,参天的大树都是从萌芽长成的,在当时都是“幼芽”,比如陆文夫,他的《小巷深处》(1956年第10期),编辑部的推荐词说:“陆文夫同志用优美的笔触,给读者描绘出一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性的形象。”这篇在《萌芽》发表的短篇小说,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后来竟成了大作家陆文夫的成名作。又如编辑部厚爱徐州贾汪煤矿青年矿工孙友田的诗,后又经诗人芦芒的开导,孙友田迅速由“幼芽”而成长。回想起来,他在《萌芽》刊发的处女作《地下的炮声》,“我们把地下的大山战胜,从岩石的咀里,掏出了幸福、光明!”那摄人心魄、激动心灵的诗句,至今还在我耳畔回响。在新时期,当年的“幼芽”孙友田,已是江苏省作家协会诗人群的中坚力量。

想起了提壶浇花的景象,让我对《萌芽》充满了感激之情,不由使我回忆起年少时的文学梦。此时,这个梦主要受到了任课的语文老师的影响,从小学时萌生至初中时渐进,直至高中时深入,但其助推力却来自初高中过渡时创刊的《萌芽》,它浇溉滋润了万千文学新人,也哺育了我,使我从少时就立下了想当文学家的鸿鹄之志。

这个少年时代的文学梦,却被1959年的高考拦断了,我考取了复旦大学历史系。是年秋,从求学、工作直至退休,我与复旦结下了66年难以割舍的情缘。在大学时代,主要关注的期刊是《历史研究》《历史教学》等,偶尔也跨界翻阅《萌芽》《文艺月报》等。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忘《萌芽》对我的滋养,最想说的一点是对文史贯通的感悟,在悠长的治史路径中,《萌芽》的雨丝风片,不时在我心中激起涟漪,徜徉在文史之间……

闪回。我指着《萌芽》创刊号的封面,继续说道:“请大家留意,封面这幅由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创作的《我们的幼芽》,多的来,那孩子提壶浇花的意象,一直在我的心头萦绕,早已幻化为一幅挥之不去的‘心灵图画’,足足陪伴了我一个甲子。”会场即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被我矢志不渝、不忘初心的文学梦感动。五年后,2021年我又顺利地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于是文史合一,我不只是一位史学研究的学者,而且还圆了文学梦,成了文艺战线上的一名“新兵”。

会后,沿巨鹿路东行,我不时回望675号,这数字如今已成了一座“圣殿”的代码,从最初的《萌芽》一路走来,“历经风雨时飘落,繁花似锦永不败”,激励我们去点燃繁花的愿景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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