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7日 星期六
苏州河不是适宜放生水域 上海“土著”萌蛙你见过吗? 城市空中花园里的“养蜂基地”
第4版:上海新闻 2025-06-03
曾经随处可见 如今难觅踪迹

上海“土著”萌蛙你见过吗?

5月底,在奉贤桥头的雨蛙生态农场,首批24只(14雄10雌)人工饲养的无斑雨蛙从小型网箱被转移到一个大型网箱实验样地。城市荒野工作室创始人郭陶然告诉记者,这块实验样地面积200多平方米,有9块试验水域,分为3组重复样方。每一组都涵盖了三种类型:一类种植水稻,一类种植乡土湿生植物,一类完全无植被。水域周边种植玉米、黄豆、芋头等农作物及乡土植物,用于研究无斑雨蛙繁殖阶段对生境条件的偏好。

目前,工作室有200多只无斑雨蛙(见下图),它们是未来种群回归上海野外的“火种”。郭陶然告诉记者:“今明两年是项目关键期,我们将分批次将它们投放至实验样地,争取实现人工饲养环境下(室外)的成功繁殖。下一步将在实验样地旁建造集装箱式专用饲养室,长期目标是成为无斑雨蛙种群恢复的核心栖息地与野化放归实验基地。”

模式产地

无斑雨蛙是唯一一种模式产地在上海(在上海发现并命名)的蛙类,它体长3—4厘米,颜色翠绿,指、趾端有吸盘,可在垂直的树木或农作物上爬行,因体侧及四肢没有斑点或条纹(冬眠期除外)而被称为“无斑”雨蛙(Dryophytes immaculatus)。

20世纪80年代,无斑雨蛙在上海随处可见。水稻育秧时,它们会集中在稻田里繁殖,数量庞大。雨后,它们会大声鸣叫,被称为“雨呱呱”“绿蛤蟆”。本地农民还会将它们抓来一盆盆地喂鸭子。

近二三十年,随着农田化学品使用、人为活动干扰和自然栖息地减少,无斑雨蛙的种群正在大范围消失。人们最后一次在上海发现无斑雨蛙的踪迹,是在当时南汇和奉贤交界处的农田果园。根据南京林业大学包·阿迈尔教授的研究,整个华东地区的无斑雨蛙也在大量减少,尽管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给它的评级仍是无危,但其野外种群数量可能已骤降到了极度濒危级别。

寻蛙启事

郭陶然介绍,2016年城市荒野工作室开始关注无斑雨蛙,并在编写的系列手册上留下了“寻蛙启事”,希望能在上海重新找到这一物种。但不论是工作室调查还是市民反馈,都没有在上海再次发现它的踪迹。

2019年,工作室成员发现包·阿迈尔教授也在关注、调查无斑雨蛙,并且记录了其在安徽等地的数个分布点。于是,他们联系到包·阿迈尔教授,于2021年邀请他共同保育无斑雨蛙。

转机出现在2023年7月,包·阿迈尔教授把从野外采集的无斑雨蛙卵孵化为蝌蚪,并将其中的70只移交给工作室饲养。“初期,因为涉及无斑雨蛙的资料非常少,我们只能慢慢摸索尝试,经过两年多的努力,初步掌握了无斑雨蛙室内人工饲养和室外网箱饲养所需的各项条件,饲养成功率不断上升。”郭陶然说道。

自然课程

无斑雨蛙生存需要多样化的环境,它们一般5—7月在水稻田产卵繁殖,在玉米、棉花等高秆农作物中,以及果园、竹林中活动觅食。但现在的农田往往大面积种植单一作物,无法满足无斑雨蛙的生存条件。

郭陶然表示,理想的野放场地应该是一个以水稻田或小微湿地为核心,周边有多种农作物和乡土乔灌木的环境。工作室找了整整两年,直到去年才在奉贤找到100亩符合条件的雨蛙生态农场。

目前,雨蛙生态农场严禁使用化肥和化学杀虫剂,仅使用有机肥,靠生物防治手段来控制病虫害,同时定期用发酵的稻壳、马粪、羊粪等改良土壤。

“我们在农场改造了10亩水稻田,土地刚翻耕过,即将蓄水插秧。稻田分4个片区,周围分别种上佩兰、马兰等乡土草本植物,草本植物和灌木结合,还有的保留了杂草,这些都是天然的生态间隔带。”郭陶然表示,当核心区农田翻耕时,蜘蛛、螳螂等捕食性生物就会转移到生态间隔带,既能丰富无斑雨蛙的口粮,也可作为来年生物防治的“生力军”,稳固当地的生物多样性。

未来,雨蛙生态农场将开展一系列自然教育课程。目前,农场的“田地认领”已陆续向公众开放,6月下旬到7月上旬,还会推出蛙类夜观等活动,可以提前预约。

本报记者 赵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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