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七只手机上路用餐厅筷子指挥

昨晚东艺演出现场

捷杰耶夫把牙签当成指挥棒

“姐夫”来了。年逾花甲，气质非凡。昨晚的东方艺术中心，除了俄罗斯音乐文化的深邃厚重，“姐夫”捷杰耶夫携马林斯基交响乐团还带来了德彪西的奇异幻想以及门德尔松的优雅华丽。在各种音符中游走，在不同风格中穿行，捷杰耶夫说，音乐这门语言，是没有边界，多元包容的。

他是诸多世界顶尖乐团、音乐节的音乐总监或艺术指导；他以无可争议的权威性与高要求而被称为“指挥沙皇”；他被伦敦《金融时报》评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指挥家”，捷杰耶夫身上的俄罗斯烙印是如此鲜明，但其对音乐的领悟，其人生的展开，却是世界的。在音乐会之前，走近捷杰耶夫，听他侃天侃地侃大山。

借礼服去比赛

岁月，或许夺走我们的纯真，却留下了很多达观。捷杰耶夫，丰厚又显赫的履历，又是经年的冷眼世事，这位有故事的长者，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自信。雾霾蓝的羊绒长围巾，锃亮的尖头皮鞋，他和他的马林斯基乐团是俄罗斯艺术的旗帜。“我相信传统的东西。传统的力量是无穷的。”

19岁，他敲响了苏联传奇指挥家穆辛的办公室，怀中揣着一封老师的推荐信。“我的老师也曾是穆辛的学生，他告诉我如果穆辛能够喜欢我，接下来的一切才有可能。”这是一个很老套的举荐方式，却奏效了。大概二十多位来自世界各地最杰出的学生，就这样开始了同窗岁月。“我们在一起学习，互相影响。不同国家的学生带来各自的传统，这样的交流是如此直接，如此美妙。”在捷杰耶夫看来，如此经历，是任何信息时代的便捷都无法写就的。“我们不可能从手机中学到这些。”要知道，作为当今世界最忙碌的音乐人之一，捷杰耶夫辗转各国，一直揣着七只手机上路。

后来，这个19岁的年轻人可了不得。他穿着借来的晚礼服参加“卡拉扬国际指挥大赛”，获得第二名，而那一年的比赛冠军“空缺”。1989年，时年35岁的年轻助理指挥捷杰耶夫被选为马林斯基剧院音乐总监，至今31年从未易主。曾经辉煌的马林斯基剧院在捷杰耶夫刚接手时，其实是个“烂摊子”。他一方面严格调教保证剧院演出水准不下滑，一方面推出具有颠覆性的人事与行政举措。今日剧院及其交响乐团能改头换面重回巅峰，并吸引着俄罗斯甚至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家与其合作，捷杰耶夫功不可没。

牙签哥筷子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一名指挥来说，还有什么比指挥棒更紧要的呢？偏偏，捷杰耶夫不按常理出牌。他导演了“一根牙签引发的轰动”。不是咖啡拉花，也不是在手机换SIM卡时用来戳一下，牙签成了大指挥家手中的“小魔棒”，指挥“千军万马”。捷杰耶夫由此成了“牙签哥”。

捷杰耶夫的绰号很多。中国乐迷亲切地称其“姐夫”，是根据其名字的中文音译。昨天，捷杰耶夫又自爆与筷子的特别缘分。那一次，他去纽约的林肯中心演出。“我和四个朋友在两条街外的日本餐厅吃了午餐。吃饭的时候，我朋友就问我，桌上的筷子能成为你的指挥棒吗？我说为什么不呢。”吃完饭离开时，捷杰耶夫悄悄拿走了筷子。到了演出现场，朋友坐在包厢里，捷杰耶夫在台上，突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筷子。那些演奏家们对于指挥大人的别出心裁都已习以为常，“我特意望向我的朋友，我感觉他们吃惊得都要昏过去了。”

捷杰耶夫说，如果一名指挥和演员们合作两分钟后，大家感到无聊，指挥便必须承担起全部的责任。那么他纯粹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感到无聊而标新立异吗？“手上拿什么东西，真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脑子，你的心灵，尤其是你的眼睛。”捷杰耶夫掏出了一只手机，手机壳里，插着不过10厘米的特制“大号牙签”，昨晚这就是他的指挥棒。“你的眼睛会传递许多力量，许多信息，并要像磁铁一般吸引你的合作者。”无论牙签还是筷子，或是徒手时如振翅蝴蝶状微微颤抖的手势，都只是一种辅助，捷杰耶夫的眼睛指挥若定。

包容、理解、匠心，组成了“姐夫”的大智慧。他获得过人民艺术家、劳动英雄、“祖国功勋”勋章等荣誉，他坚守着属于俄罗斯的声音和风格，“拥有自己的个性并且不断提高演奏水平是很难的。他们说我很严格，有时像沙皇，可我觉得自己是一名骑士，我在不断开拓。” 本报记者 华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