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做模型到踢足球

沈雷

前阵子，偷闲做起了模型。这是我初中时期最大的爱好，时隔二十多年重新捡起来，倒也别有一番乐趣。相比上世纪90年代初，如今军模的品种大大丰富，电商渠道也令选购极为方便，不过，如翼风这样的模型圣地依然令人怀念。

虽然军模制作原理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制作工具、模型的精细程度等，都与早年有了天壤之别。重启军模制作的第一个作品，是一艘1比700的德系重巡，断断续续花了差不多十天时间完成，其间多次心生哀怨——类似烟囱下的支撑架、救生艇龙门吊上吊钩这些部件，明明可以通过压模直接完成，非得让玩家自行粘连，可毫米级的组件甚至连镊子都吃不住力……

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安排完全属于“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虽然让玩家在自虐过程中产生诸多抱怨，但也必须承认，确实磨练了制作者的耐心和技巧。随后的第二个作品，选择了1比35的二战坦克，制作时心情格外舒畅，比对起前一个作品，部件个个大如斗，安装起来得心应手。恐怕没有1比700的锤炼，也就不会有二番做时的轻松。

世事总有相通处。踢球同样如此。尽管在西班牙人第二个赛季的起步不顺，但回国“勤王”的武磊还是在场上展现出明显的进步。过去的武磊长于无球跑动，有球反倒相对一般，而10月的两场世预赛，“武7”持球时的突破更大胆从容，射门欲望也有肉眼可见的增强。当然，这其中一方面有对手实力不强的缘故，但另一方面，也必须承认，旅欧生涯促使其成长。在经历了西班牙顶级联赛的快节奏和压迫后再回到亚洲赛场，尤其是面对中下游对手时，这种竞争落差必然会带来自信，并直接反映到球场上。目前的亚洲足球第一人孙兴慜早先就表达过类似的观点。

说实话，武磊的留洋已经迟了些。他远赴欧洲时已是27周岁，可塑性极为有限，成功的可能性也打了折扣——当然，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到，在这个年纪的武磊敢于走出舒适区殊为不易，能在西甲打上半主力也是极大的成功——不得不感到些许遗憾，如果当年就被欧洲小球队看上而得以成行的话，武磊或许会拥有更高的上限。同样的遗憾在郜林身上也能找到。昔日参加世青赛一炮走红，他甚至还从未参加过成年职业赛就被招入国足，某土耳其球队甚至为其开出了具体报价，如果成行，可能郜林距离克林斯曼更近一点点，而非今天的“郜林斯曼”。

虽然中超的受关注度以及财政投入高于许多联赛，但毕竟拥有大量一流外援，其国内竞技水平在看得见的未来内不会追上欧洲二三流联赛。还是那句老话，只有更多中国球员在更年轻的年龄段去到欧洲，中国足球才有可能在国字号层面发生剧变。寄希望于眼下这拨球员已经不现实，武磊只是一个特例，而按刚刚创造了出场次数纪录的汪嵩所言：“现在不少球员在我们那时候都踢不上球。”希望在于2004/2005年龄段之后的小球员，一来，成长于足坛打假扫黑风波后的这拨球员普遍质量不低；二来，中国职业联赛的投资热潮正在退潮，在两三年内很可能落于一个低点，这对推动留洋绝对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