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考生相同的考卷

沈雷

利兹联队终于回来了。在经历了上赛季末期的崩盘，以及从“偷窥门”到贝尔萨决意要走等一系列风波，“白玫瑰”时来运转，因为西布罗姆维奇输球而躺着获得升级资格，紧接着又因为布伦特福德输球而躺着获得英冠冠军。

上一次升入顶级联赛，利兹联只花了两个赛季就赢得了英甲冠军，成为英超时代启幕前的最后一位英甲冠军。以如今的眼光看，那是一个远古时代，一切都与今天完全不同。

那支“白玫瑰”确实拥有出众的才华，坎通纳、查普曼、麦卡利斯特、巴蒂、加里·斯皮德、多里戈等人皆为一时俊杰。但必须承认，在那个年代——坎通纳的身价不过区区几十万英镑，大部分英格兰球队仍以英国与爱尔兰球员为主体构成，几场雨就能弄得球场草皮如同菜地——英格兰顶级联赛的阶层仍未固化，整个联赛甚至顶级与次级联赛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大，只需要小小的投入就可以改变格局。随着英超时代的到来，联赛被包装得格外亮丽，从而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各俱乐部之间的命运亦被改写，那些背靠更大市场、拥有更厚实资本背景的俱乐部成为上层阶层，而中下游要突破自己的上限变得越来越困难。

较之1992年那支冠军利兹，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青年近卫军利兹，给更多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伍德盖特、哈特、凯利、巴蒂、阿兰·史密斯、科威尔、罗宾逊都是自产的青训才俊（列侬、米尔纳等都是后期产品），鲍耶、米尔斯等人则是淘来的半成品本土户口本，加之重金请来的里奥·费迪南德、小基恩、维杜卡等人，当年的利兹打造了一支极为年轻又具备了相当战斗力的球队。欧联杯四强、欧冠四强，这是一支配得上遐想的队伍，如果还继续征战两三年，他们的上限难以估量。

但现实比幻想残酷得多。在连续两年豪赌欧冠资格失败后，利兹还没建功立业的未来帝国轰然倒塌。若以今日的眼光看，当年被认为是利兹失败典型的几次泡沫型消费，其实也没那么离谱——虽然小基恩1600万英镑入、900万英镑出，亏了不少，但里奥的转会还净赚了1000万英镑。利兹联始终没有雄厚的资本背景，地区的经济背景也不如伦敦、曼彻斯特，这是现在与20年前的共同点。虽然如今的“白玫瑰”号称拥有意大利资本背景，但其意籍老板原本口碑不佳，且近两年始终在洽谈转让，这些都是不那么妙的苗头。

过去两个赛季，辛辛苦苦杀回英超，又花了巨资想更长久地留下去的球队，都活得异常挣扎。而利兹很可能也会经历同样的艰辛。也许他们只能期待贝尔萨化腐朽为神奇，但性格乖张的阿根廷人同样是一颗地雷，结局可能两极化发展。久违的“白玫瑰”会为英超带来更多更刺激的话题，如时隔16年再次上演的“红白对抗”。但对于新生的利兹联而言，2020-2021赛季恐怕与2003-2004赛季拥有同样魔鬼的难度，先活下去，才能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