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体操教练开庭前自杀

盖德特

盖德特（左）和纳萨尔

现年63岁的美国前奥运女子体操冠军教练约翰·盖德特在被指控贩卖人口、性侵犯、虐待儿童、敲诈勒索、向警方撒谎等多项罪名后自杀身亡。

据统计，盖德特一共对150名妇女和女孩进行过性侵，其间还有很多虐待小队员的行为。此前，美国密歇根州法院对他提出了24项刑事重罪指控。如果罪名成立，盖德特或被判处终身监禁。原本答应在上周四下午去法院自首并接受提审的他选择在密歇根96号州际公路休息区开枪自杀。

在盖德特的领英个人页面上，他称自己是“密歇根州体操史上获奖最多的女子体操教练”，他的体操队赢得了130个俱乐部冠军。其高光时刻是带领美国女子体操队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夺得团体金牌。 本版撰稿本报记者张立

和“色魔”队医狼狈为奸

在大众眼中，约翰·盖德特的执教风格十分严厉，业务水平非常出色，得到了美国体操协会的一致认可，在全美有着一定知名度。1996年，盖德特成立了属于自己的俱乐部Tw istar（旋风之星），这也是他犯罪的起点。

该俱乐部有一间密室，是盖德特多次性侵小队员的场所。同时，那里也是原美国体操队队医拉里·纳萨尔承认性侵女运动员的地方之一。2018年，纳萨尔因20年间性侵150多名女运动员（众多受害者中包括多名奥运会体操冠军），被判处175年监禁。

不难发现，盖德特与名声狼藉的纳萨尔医生有着多年的犯罪合作。在当年纳萨尔的宣判过程中，盖德特曾多次被提及到，不少受害人都坚称盖德特知道纳萨尔的罪行。一名女被害人的母亲在1998年就针对纳萨尔的行为与盖德特对质过。这位女受害人称，她曾告诉盖德特，纳萨尔在她16岁时对她进行了“不当的行为”。但盖德特一直对纳萨尔很支持，即便是2015年美国体操队解雇纳萨尔后，2016年，盖德特还对外界称纳萨尔是一位极其专业的医生。

要知道，盖德特在高中接受体操训练，并获得中央密歇根大学的体操奖学金。他从大四开始就指导高中队，于1980年开始在马里兰州担任专业教练，在1984年回到了密歇根州后，他被兰辛的大湖区体育馆聘用。而纳萨尔当时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一名医学生，他在包括大湖区在内的体育馆里担任志愿者，那时他就认识了盖德特。1996年，盖德特成立了自己的俱乐部后，就邀请纳萨尔去那里当队医。

在纳萨尔被宣判时，Tw istar俱乐部里的原体操运动员林赛·莱姆克义愤填膺地提出，盖德特才是更厉害的角色。作为纳萨尔的受害人之一、莱姆克于2018年在法庭听证会上指认：“盖德特是纳萨尔最好的朋友，因为前者给后者提供了一个可以轻易虐待整个世界的理念。盖德特应该被判入狱，紧挨着纳萨尔。”

自2016年曝出纳萨尔性侵丑闻后，盖德特的俱乐部陷入困境。他在纳萨尔被捕后接受了多家媒体的采访，以捍卫自己俱乐部的声誉。他在2017年5月对《华尔街日报》的书面回复中说：“我是一位热情的教练，希望我们的体操运动员发挥潜能。我执教的队员们获得的荣誉是最多的，拿到的奖学金数不胜数。”到了2018年，盖德特撑不下去了，他想要出售Tw istar体操俱乐部，但后来却转给了妻子，他对家人谎称“自己将退休”。早在当年1月，美国体操协会就暂停了盖德特的职务。该组织没有详细说明原因，但援引了该组织章程中的一项条款，允许采取临时措施，“以确保体操界的安全和福祉”。

受到的指控居然与纳萨尔没关系

负责盖德特案件的密歇根州总检察长达娜·内塞尔说：“盖德特为了经济利益，对前去接受体操训练的年轻运动员使用暴力、欺诈和胁迫手段。受害者遭受包括贪食症和厌食症在内的饮食失调、企图自杀和自我伤害、身体过度操劳，甚至在受伤时一再被迫表演，极端的情感虐待，和包括性侵犯在内的身体虐待。”起诉书副本显示，盖德特这些被指控的罪行从2008年持续到2016年。许多人身上至今仍可见当年盖德特施暴行为后留下的伤痕。

按照起诉书的说法，盖德特将他位于密歇根州的体操俱乐部变为一个“犯罪组织”，强迫女孩接受训练，对多名年轻女性打骂体罚甚至性侵。据内塞尔办公室称，盖德特利用自己作为奥运体操队教练的声誉，向运动员父母承诺，他可以把学生培养成世界级的运动员。但他却打着指导的幌子，为了经济利益，对前去接受体操训练的年轻运动员使用“武力、欺诈和胁迫”。同时，警方于2016年调查纳萨尔性犯罪时，他明知纳萨尔罪行却向警方说谎。

不过，按照检方说法，盖德特受到的指控与纳萨尔“几乎没有关系”。至于具体的受害者人数，内塞尔拒绝透露，只是说“不到50人，而且都是未成年人”。内塞尔最后遗憾地指出：“对所有牵涉其中的人而言，这是一个悲剧故事的悲剧结尾。”

受害人声泪俱下

不愿意与盖德特呆上一天

第一个公开披露纳萨尔罪行的女运动员瑞秋·丹荷兰德在得知盖德特受到指控后就在社交媒体评论称，盖德特的“虐待从来都不是秘密”，但因无人阻止，他反而被不断升职，权力也越来越大。就此，丹荷兰德谴责美国体操协会，称他们“每天都把小女孩送到虐待狂和他的恋童癖医生手中，还提拔他”。“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对他们来说的价值。”丹荷兰德这样写道。

盖德特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原体操运动员思拉什在听证会上声泪俱下地指控盖德特曾多次唆使她自杀。“你还记得那次你对我大发脾气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把我扔到栏杆上，弄裂了我脖子上的淋巴结，打伤了我的眼睛，还扯伤了我肚子上的肌肉..……彻底结束了我的职业生涯。你不止一次让我自杀，我都试过了。”

原体操运动员莎拉·克莱因在得知盖德特自杀后直言，这是一个自恋者对受害者最后的控制，让他们觉得生活充满罪恶感。“盖德特一生都在控制别人，带给运动员们数十年的创伤和毁灭。他的自杀是对受害者的侮辱。”克莱因曾在盖德特的俱乐部接受了十多年的培训。她说自己从8岁起就遭受了盖德特从身体、语言、情感和心理上的多重虐待。她卑微地表示：“我宁愿选择被纳萨尔日常性虐待近17年，而不愿意再与盖德特呆上一天。”克莱因解释说，“在我看来，盖德特对我们体操运动员所做的事情远比让一个成年男子只是性侵更可怕。他用各种方式毁灭我们的生活，让恐惧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心理上更是伤痕累累，使我们感到羞耻。他恐吓我们的方式带给我们的恐惧会影响一辈子。”克莱因还告诉媒体，她相信盖德特和纳萨尔是相辅相成的。“没有盖德特，就不会有纳萨尔。同样，没有拉纳萨尔，就不会有盖德特。”

美国体操界问题仍不断

盖德特死后，美国体操协会发表声明：“希望对约翰·盖德特提出刑事指控的消息将通过法律程序导致司法公正。他的自杀让我们感到震惊，希望体操运动员们不受影响，积极努力投入到接下去的赛事中。”同时，美国奥林匹克和残奥会委员会也提出：“目前，最重要的是幸存者的声音。他们在最困难的情况下勇于指控盖德特，包括在得知其自杀后，继续表现出勇敢和力量。”

这些年来，美国女子体操虽然取得了不俗成绩，但性侵等丑闻接连出现，极大影响了整个队伍的形象和影响力。自从纳萨尔入狱后，不断有新的丑闻曝光。去年，美国知名体操教练麦琪·哈尼被美国体操协会禁赛八年，原因是辱骂和虐待运动员。总而言之，现在的美国体操界可以说是混乱不堪，想要在东京奥运会重现里约的四金辉煌是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