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足随队采访的困惑

《体坛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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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兴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正在阿联酋沙迦备战12强赛的中国男足国家队当地时间20日晚上在训练之前，专门通过视频直播的方式向祖国人民祝福问候，祝福中秋节快乐。这原本是很正常、很不错的举动，但发布到各种社交媒体上之后，却遭来了不少人的谩骂和质疑。不仅仅是一个中秋节的祝福，这一段时间以来，围绕着国足的各种负面消息与声音更是未曾消停过。某种程度上，也让笔者作为一名随队记者颇感为难。

所谓的“为难”，就是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之后，如今不知道究竟该去怎么写关于国家队的消息和文章了。本来，疫情之下，能够跟随国足出去采访，本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但如今出去了差不多快四周了，反而感觉更“累”。当然，这种“累”是“心累”。譬如，原本很正常的消息，就是简单叙述一下事实，包括国足在西亚期间的食宿情况、防疫要求等，但因为跟随队伍出来的记者不多，首先会被安上一个“御用”的“帽子”。然后，因为是“御用”，所以，各种写的东西都是“被授意的”，是“有意识在‘带节奏’”，所以，会有各种解读。

像在沙迦期间，中国足协事先与当地的旅行社接洽后物色了一家酒店，出于防疫的要求，代表团将酒店包下来。这原本是很正常的做法，但是这却能够被解读为：国家队是为了享受，是“故意”让记者写成一家很普通的酒店。将酒店的情况进行简单的介绍、配上实拍的照片，也被指责是“有选择性的”。再譬如，像目前国家队队员们的体能情况不是很理想，这一段时间以来消耗很大，未来一段时间里，如何恢复国脚们的体能将是重中之重。而这居然也能够被解读为“是在为国家队、为教练组‘甩锅’”。

总之，不管在前方写什么，总会有一系列的“演绎”与“解读”。而且，因为跟随球队，国家队也会不时询问记者又在写什么了。而国家队方面又担心说的话会引申出各种解读，所以轻易也“不说话”了，所以，尽管是跟随队伍，但实际上的采访根本就不像外界所想象的那样轻松与容易。这大概也就是作为一个一线记者的无奈，原本正常的一种生态，在中国足坛早已荡然无存。所以，为什么那么多足球同行都已经改行了？为什么都在感慨生存不易？这恐怕不仅仅是媒体自身、记者自身的问题，而实在是现在的“生态”这样的大问题。这也是此番跟随国足西行期间记者一直在感慨与思考的一个现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