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术求道 围棋新出路

刘耿

柯洁在成都杜甫草堂执白胜唐韦星，折桂第21届中国围棋西南棋王赛。赛后这位新晋“西南王”表示，不久前一次和马晓春的夜谈让自己对围棋有了更深的思考，就是“不要总是下和AI接近的招法”。

自2016年年初Alpha-Go横空出世，并在人机大战中击败李世石开始，围棋正式进入AI时代。这六年多的时间里，AI对于围棋界的影响是颠覆性的，尤其是对于不少职业棋手来说，向AI学习、与AI对弈、借助AI计算胜率成为各国顶尖棋手的训练常态。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韩国的棋手申真谞，他最初学习围棋的方式就是通过互联网，每天要花五个小时以上和AI实战或研究棋谱，其落子与AI的吻合率非常高，客气地称其围棋风格有“极客味”，不客气地称其为“申工智能”。

柯洁对这个新时代颇不适应，他抱怨现在的围棋因AI变得无聊透顶，人人只要手握AI的“胜率”和“参考图”，即可掌握所有复杂局面的形势判断和最佳下法。柯洁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棋手的惶惑、不甘与坚守。然而，最重要的是出路在哪里？

真理从来都是简单朴素的，正如这一句“不要总是下和AI接近的招法”。那么，这句话的深意在哪里呢？不是在“术”的层面刻意地追求与AI的不同，这样心里实际上还在想着AI，要做到心中无AI，以“我”为主，守正出奇，“我”即是“正”。而要进入这般境界，必须从“术”的层面升维至“道”的层面。

“术”的层面已被AI占领，但AI的“术”是无“道”之“术”，无根之木。AI眼中的围棋只有算力能穷尽的疆域，它分不清也不需要分出本手、妙手、俗手，它更不会体察围棋本底中的哲学思想，而这片专属于人类的领域，正是生发无数奇妙招式的“原力”。在实战中，“低手”之所以常常被“高手”牵着鼻子走，是因为“高手”能够紧紧地抓住棋局中的主要矛盾，对“低手”进行了降维打击。

AI毕竟是人创造出来的，受造者不可高于创造者，“术”不可高于“道”，弃术求道，是AI时代棋手的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