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20日 星期二
梅西,正式超越马拉多纳
第A04版:卡塔尔世界杯特刊 2022-12-19

梅西,正式超越马拉多纳

吴钧雷

和大多数阿根廷人一样,梅西拥有西班牙与意大利血统。祖辈们横跨大西洋到新大陆以追求更好的生活,最终辗转定居在罗萨里奥,这里便成为梅西的故乡。

“梅西”这个姓氏,源自意大利马切拉塔省雷坎纳第市,那里曾经诞生过诗人莱奥帕尔迪和男高音歌唱家亚塔吉利。莱奥帕尔迪在他的作品《致意大利》中曾写道:“不论命运眷顾你还是作践你,你生来就是为了胜利。”这句话是诠释梅西辉煌职业生涯的完美注脚。

专题撰稿 本报记者 吴钧雷

梅西的故事已家喻户晓

阿帕里西奥是梅西人生中第一个足球教练,至今他仍然珍藏着梅西小时候踢球的照片。在球队的合影中,梅西总是穿着超大码的裤子,裤腰高度接近腋下。梅西总是目光严肃,双腿弯曲,用哥哥罗德里戈的话说,像一只“小跳蚤”——这也是梅西第一个绰号的由来。

阿帕里西奥本不相信如此矮小的梅西能在球场上与同龄人对抗,他几乎确信梅西会受伤。然而,梅西的第一次出场时,身边都是比他大一岁的队友,是梅西的外祖母要求阿帕里西奥试试看,她说:“让梅西上场,你会看到这个小不点是怎么踢球的。”“好吧,那就让梅西在边路踢,这样万一他哭了可以随时下来。”将信将疑的阿帕里西奥时刻盯着梅西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用难以置信的方式过了一个又一个人,“我对自己说,我再也不用把他换下来了。”

以上,是梅西小时候最耳熟能详的故事,外祖母第一个发现了梅西对足球的热爱。一岁时,梅西的舅舅送给他第一件球衣,是纽维尔老男孩的球衣。四岁时,他收到了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个足球。而梅西确实对于圆形球类情有独钟,在接触足球之前,梅西喜欢五颜六色、滚来滚去的弹珠,他的兜里每时每刻都放着弹珠。直到有一天,梅西决定扔下弹珠,并提出与父亲和哥哥们一起踢球,紧接着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看到他踢球的方式,我们呆若木鸡。”父亲豪尔赫说道,“因为在那天之前,我没有见他踢过球。”从那以后,每一个教练、队友、球探和记者在第一次目睹梅西踢球后,都和豪尔赫一样意识到,这个孩子也许在未来会开创一个新的足球时代。

除了音乐神童莫扎特之外,我很少再听到类似的故事。莫扎特的父亲也曾有与豪尔赫一样的经历,当看到从未接触过钢琴的莫扎特仅仅看过一遍姐姐的演奏后就能接近完美地复制出来,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儿子是为了音乐而生的。其实,在刻画任何一个行业的顶尖人物时,天赋是绕不开的一个词。能够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从不缺少天赋,但如同莫扎特、梅西这样百年一遇的少年天才屈指可数。

于是,从最初的阿帕里西奥到后来的每一个教练,他们对待梅西的方式如出一辙。梅西只需要一两场比赛就能打消教练心中“体形小”“容易受伤”等顾虑,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把梅西放在首发,然后便是不计其数的进球与胜利。梅西的母亲塞莉娅曾提起一件趣事:“曾有一位教练为了鼓励梅西进球,承诺每进一球就送一块他最喜欢的阿尔法霍糖果夹心饼干。教练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仅仅一场比赛之后,梅西就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八块夹心饼干,然后吃撑了。”

事实上,你根本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激励梅西进球。对于小时候的莱奥而言,世界上最严酷的惩罚莫过于不让他训练、不让他上场或不给他传球。“他小时候简直不可思议,还不到五岁触球就已经无人能及,一刻不停地冲家里的大门射门,很多时候邻居不得不让他动静小点。”谈起类似的故事,塞莉娅能讲一天一夜。

天才需要完美的人生?

尽管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在欧洲、在西班牙,梅西骨子里仍然刻着阿根廷的基因,他永远怀念着罗萨里奥的一切。永远不会忘记故乡罗萨里奥的每一个人。“莱奥有一颗伟大的心。”塞莉娅说,“人们爱他是因为他心思简单,性格谦逊,是个好人。他总是想着其他人,希望身边的人可以过得很好,他永远想着家里人。当然,我是他的妈妈,一个母亲说起自己心爱的孩子总会有很多好话。”

不仅是家人,梅西对身边的朋友还有每一个效力过的俱乐部都怀揣感恩与善意。从小他就如此,在远赴西班牙后,梅西始终与儿时罗萨里奥的玩伴保持联系,每次回家都会去格兰多里球场找阿帕里西奥畅谈西班牙足球。梅西像是有着双重人格,球场上的他是最耀眼瞩目的那颗星,是学校里组队踢球时被他人争抢的对象,是每个俱乐部求贤若渴的异世天才;球场下的梅西则完全是另一个人,他腼腆、内向,永远以一颗真诚的心对待他人。

在儿时的玩伴辛西娅·阿雷亚诺的眼中,尽管梅西很早就远赴他乡,但她眼中的梅西从来没有改变过。“他永远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莱奥。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回来,骑着自行车就上街了;现在他得开车,因为人们不会放过他的。同街区的人会来合影,女孩子们排队等在他家门口,简直无法相信他引起的疯狂。”塞莉娅也曾跟梅西开玩笑说:“很多女孩要是能像我这样在你身边,付出多少也在所不惜吧。”梅西露出奇怪的神情,回道:“妈妈,别说傻话了。”

梅西的天真与纯粹超乎想象。每一个和梅西相处的人都会得到和辛西娅一样的答案,这个大男孩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即使在绿茵场上创造无数神奇的进球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究竟掀起了多少人的欢呼。正是这种心理认知,让梅西以非常平和的姿态对待每一个向他奔来的球迷,并尽己所能答应对方的请求。梅西的合照与签名在市场上价值不菲,而在他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世界体育报》记者克里斯蒂娜·古薇洛曾如此评价梅西:“他不会被名气冲昏头脑,行为方式始终如一。在罗萨里奥,一个孩子在红绿灯处拦住他想要一张合影,通常做法是摇下车床,孩子凑过去用手机留影。他停车之后,下车和孩子合影。”这个场景如此之熟悉,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就在卡塔尔世界杯之前的友谊赛中,35岁的梅西面对冲进场内请求签名的狂热粉丝,若无其事地接过笔,在对方的背上写字,直到保安冲过来把粉丝扑倒。两件事跨越了约20年,而梅西始终如一。

在加盟巴萨之初,阿迪达斯和耐克针对梅西的肖像权争得不可开交,最终胜出的是阿迪达斯。梅西为何如此吸引人?时任伊比利亚大区体育市场总监的费尔南多·索拉纳斯给出了答案:梅西就像是新鲜空气。“人们喜欢看到一个普通人的形象,一个爱家庭、爱朋友的孩子,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掀起怎样的公众热浪。简单就是他的最大优势。我们太多次看到一些体育明星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距离我们非常遥远,而腼腆的莱奥距离所有的球迷都很近。”

场外他从来不“抢头条”

“巴萨断球。梅西闪过帕雷德斯,梅西继续带球,又过掉纳乔。梅西面对阿莱克希斯,继续带球。进禁区了,再闪,球快出界了!球进了!梅西的进球!他过掉了四名赫塔费队员和守门员,且是并不习惯的右脚射门!”对于梅西的球迷而言,仅凭这段解说词就能在脑海中模拟出那粒媲美马拉多纳的金子般的进球。

前任巴萨主帅里杰卡尔德将这粒进球称为“艺术品”,这粒进球也很快引爆了社交网络。不久之后,西甲后卫们对于梅西的评价开始流出:你不可能阻止梅西,除非拿一把枪对着他。而有趣的是,梅西对这粒进球怎么看?“我看到有个空当,就像惯常做的那样带着球一路向前。他们都在后退,没有人上来铲断,我就试着以其中一人为墙朝缺口踢过去,很幸运一切完成得很顺利。”他的话语轻描淡写,核心词是“幸运”。甚至,梅西都没有意识到他完成了马拉多纳对阵英格兰时那粒进球的复制,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人们仍然在对比这件事。

意大利记者卢卡·卡伊奥里在2014年出版的梅西传记《梅西——传奇之路》中,记载了大量在巴西世界杯前相关人士对于梅西的印象与评价,从中发现梅西与马拉多纳最显著的差异在于性格。用这些评价为梅西做一个性格画像,会发现一些词汇的出现频率非常高,比如腼腆、内向、谦虚、不爱说话等。而梅西自己在接受采访中将性格中谦逊、克己的部分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根廷和西班牙各大报纸在不同时期采访梅西时都会有相同的感受,

(下连A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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