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签字服法 反腐取得阶段性成果

一直悬在王小平和刘军头上的那把“刀”，在2025年8月份到来前两天，落了下来——在此之前，贴在这两个人身上的“标签”，分别是曾经的“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主任”和“中超联赛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7月30日，湖北省松滋市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王小平有期徒刑10年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70万元，对被告人王小平受贿所得财物及孳息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同样在这一天，湖北省通山县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刘军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人民币60万元；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2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0万元，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10万元。对被告人刘军受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所得财物及孳息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至此，本轮足坛反腐涉案的18名足协人员的审判工作，告一段落。

专题撰稿 特约记者 蓝山

“铁案”坐实，砸出系统性腐败

2002年年初，当李铁自信地吹着额头前垂下的头发看着那本刚“出炉”的《铁在烧——李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自传新书时，他怎么都不会想到，20年后的一天，从自己接受监察调查开始，会在中国足坛掀起一场如此滔天的反腐“巨浪”。

在王小平和刘军正式宣判前三个月，也就是今年的4月30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受贿、行贿、单位行贿、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案二审公开宣判，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判处李铁有期徒刑20年。在此之前，中国足球协会原主席陈戌源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杜兆才一审被判14年，并处罚金400万元；中国足协原副主席李毓毅一审被判11年，处罚金人民币100万元；中国足球协会原秘书长刘奕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60万元；中国足球协会战略规划部原部长戚军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人民币60万元；中国足协原副主席于洪臣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0万元；中超公司原董事长马成全获刑11年3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80万元；中国足球协会原常务副秘书长兼国家队管理部原部长陈永亮被判有期徒刑14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20万元；中国足球协会裁判管理部原部长谭海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中超公司原总经理董铮一审被判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0万元；中国足球协会竞赛部原部长黄松受贿案一审获刑7年，并处罚金60万元。

与此同时，一些涉案的地方足协人员也先后获刑，成都市足球协会原主席兼秘书长、中国足球协会执委会原成员辜建明一审获刑6年，并处罚金40万元；武汉全民健身中心原副主任、武汉市足球管理中心竞赛部原部长刘磊受贿罪、行贿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并处罚金30万元；武汉市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原主任、武汉市足球协会原常务副会长、秘书长付翔获刑11年，并处罚金140万元。

“捞金”花样层出不穷

曾几何时，李铁和王小平等这些人，都是中国足坛“赫赫有名”级别的存在，而随着他们犯罪事实的水落石出，层出不穷的“捞金”手段也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作为曾经的“本土教练”代表性人物，李铁凭借一句“中国教练不比外教差”赢得了不少球迷的喜爱与支持，但当时很多人不知道的是，2015年率领河北华夏幸福队冲超成功，靠的是关键时刻花钱买来的几场“假球”。为了给自己的教练生涯“镀金”并且获得一个更好的“挣钱”平台，李铁先后向当时的中国足协几位高层行贿，最终在并不被完全认可的情况下执掌起了中国男足国家队的教鞭。上任之后，李铁对国脚资格明码标价，他曾经执教过的武汉卓尔队虽然在中超联赛只能算是中下游球队，却有四名球员入选国家队并且能够踢上比赛，以至于当时的武汉卓尔俱乐部高层在看到李铁制定的国足队员集训名单时“脸都红了”。

作为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原主任，因为“王小平”这三个字一直出现在中国足协开具的罚单上面，而且在出任纪律委员会主任的14年间签过上千张罚单，外界一直戏称王小平是“足协书法家”，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王小平一边开具罚单对各级职业以及业余联赛的违纪违规行为进行处罚，一边又在接受贿赂为向他行贿的俱乐部和球队从轻甚至免于处罚。

至于其他被判刑足协人员，也都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把自己手中的权力变成了捞金和利益交换的“筹码”，最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行业净化，“禁足名单”不应止于此

传了快一年的第二份禁足名单，依然还停留在“传闻”的阶段，但这份“摸不到、看不着”的名单带来的震慑力，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大起来。

2024年9月，国家体育总局、公安部在辽宁大连联合召开足球职业联赛“假赌黑”问题专项整治行动新闻发布会，公安部治安管理局负责人介绍了公安机关依法严肃查处足球领域赌球、假球等违法犯罪情况：自2022年以来，公安部重点交办辽宁等地公安机关侦破相关赌球、假球专案，整体谋划打击网络赌球、操控比赛、行受贿赂等违法犯罪，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128名，打掉网络赌博团伙12个，查实涉嫌赌球、假球比赛120场，对83名涉案球员、裁判员、教练员、俱乐部管理人员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截至当时，共有44名涉案足球从业人员被法院依法作出判决，34人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

同样在那次新闻发布会上，中国足协负责人也介绍了对61名涉案足球从业人员的纪律处罚情况，给予金敬道等43人终身禁止在我国从事任何与足球有关活动的处罚；给予巴合江·吾尔满等17人禁止在我国从事任何与足球有关活动五年的处罚；原杭州绿城队球员沈刘曦，2013年已被处以终身禁止从事任何与足球有关活动的处罚，仍不知悔改，在此次案件中因开设赌场罪受到刑事处罚，中国足协再次进行通报，要求全行业对其严格执行禁业处罚。中国足协负责人同时也表示，无论是足球从业人员还是俱乐部，只要涉及“假赌黑”等违法犯罪，必将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并及时向社会公布，接受社会监督。

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国足协公布的第一批禁足名单中，此前被公开报道过接受调查的一些足球从业人员，并未全部出现在那份名单中，外界也因此推测，随着案件审理工作的进行，尤其是在王小平和刘军正式宣判获刑之后，也标志着本轮足坛反腐和贩毒扫黑工作一个阶段任务的完成，从中国足球行业管理和自我净化的角度来讲，即便再出现一份新的禁足名单，也并不会让人意外。